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負重走石牌,月黑過西陵
宜昌-蝦子溝-石牌-當陽村-南沱-秭歸-香溪
昨日,全程徒步穿越長江三峽夢之隊16名隊員,由重慶出發(fā),朝發(fā)朝天門,夕至宜昌城,經(jīng)過一夜休整,早晨6點鐘便起床。按行程計劃包車前往蝦子溝碼頭,然后乘船到西陵峽峽口石牌,沿江邊山路與棧道徒步至南沱,再包車游覽三峽大壩、屈原故里秭歸,扎營王昭君故里香溪。
約8點,我們興奮地到達碼頭。船兒突突突啟航后,才發(fā)現(xiàn)當年名噪一時的葛洲壩水電站就在眼前,可惜流嵐漂渺,霧鎖長江,只能看見迷蒙中的堤壩如沉沉一線穿越南北。
船行一會,一輪紅日在長江盡頭噴薄而出,霞光初露,天藍藍,水藍藍,如今蓄水已至175米的長江,如湖泊一般坦蕩柔美。乘舟江上,看流嵐煙花,聽濤聲依舊。突然兩岸異峰突起,高崖壁立,長江頓時被擠壓成一條窄窄的射線,企盼中的西陵峽就到了。隊員們被高峽平湖獨有的氣勢刺激得欣喜若狂,舉著照相機,橫掃美景如卷席……
10點10分我們順利在石牌碼頭登陸,三峽徒步正式拉開帷幕。策劃時我為何選擇石牌為徒步起點?一是這條線是條成熟的驢行路;二是抗日時期這里發(fā)生過著名的石牌保衛(wèi)戰(zhàn),忠勇的抗日將士為了重慶,慷慨赴死,以三峽天險石牌為界,與10萬日軍展開殊死搏殺,戰(zhàn)斗慘烈,石牌前方的山野上曾三個小時聽不到槍聲,那是因為雙方軍隊上萬把刺刀在進行白刃血戰(zhàn)。偉大的三峽,英雄的石牌對擋住日寇鐵蹄起到了不可低估的作用。所以沿著這條抗戰(zhàn)之路驢行有著特殊的意義。此刻,山巒靜謐,陽光明媚,早已看不見戰(zhàn)爭的痕跡。
十六驢子背著高高聳立的大包,走過古香古色的石牌,家家戶戶高掛紅燈籠的江邊小街,在盡頭一農(nóng)家處拐彎上山。山路彎彎,崎嶇坎坷,雜草叢生,既陌生又親切,上到山腰,一會又迂迥至江邊,看得見腳下的長江碧藍如鏡。如果蓄水之前,長江應該高懸在200米開外的腳下吧,那時驢行這條山路該是怎樣的驚險刺激呢?由于太陽當空,很快我們已是汗流浹背,氣喘吁吁。
接著經(jīng)如夢如幻的燈影峽;經(jīng)雜花生樹的三峽人家;經(jīng)油畫一般美麗的楊家溪漂流等景點。左轉(zhuǎn)右拐過象鼻山,下到江邊幽深秀麗的西陵峽長廊。其實這段長廊才是歷史悠遠的古棧道,只是現(xiàn)在鋪上了木板,修起了亭閣,供人游玩。我們無暇欣賞官方設置的江邊少女歌舞、江上漁夫撒網(wǎng)、棧道纖夫拉纖、以及粗獷雄渾的長江號子等。很快走過西陵長廊,又開始上山,上到山腰出現(xiàn)岔路,平著江邊的路走不通,又倒回來在岔路口上山,一直上山,挺累地爬到高高的山頂后平著走。太陽當頂時分,終于看見路書上提示的那片橘林,還有一戶人家,只是人去屋空,一條疲憊不堪的土狗怯怯地望著我們。半小時后看見計劃中的當陽村,約十來戶人家坐落山坡。走近,斑駁的土墻壁上到處是蓄水前,全國各地驢子們到此后留下的字跡,看來這里的確是一個美妙的驢行驛站。駐下步眺望,藍天白云,大山寂寂,長江默默,想象著就地扎營,燒一桌田土里才拔起的菜肴,喝一瓶老酒,十幾個人唱響浪漫粗獷的驢行歌,來呀來個酒,不醉不罷休,愛驢行更愛三峽……
入夜,鉆進可愛的小帳篷,發(fā)呆,或透過帳篷看星星,聞草木泥土的芳香,聽腳下江水吟唱,懶洋洋走進胡思亂想的夢境,酐睡到自然醒。哈哈,興高彩烈照相留影后繼續(xù)驢行。轉(zhuǎn)過彎后開始下山,一直下山。約3點鐘下到了長江邊,抬頭仰看走過的一座座高聳入云的山巒,五個多小時的負重徒步盡管汗水淋漓,心里卻有種說不出的欣慰。
接著沿江邊公路往南沱方向走,一小時后我們乘上長安車,直達三斗坪三峽大壩。好一個虎踞龍盤的大壩,氣吞山河,石破天驚,洶涌澎湃的長江已被攔腰截斷,乖乖地呆在這里,一任人類的指揮調(diào)遣。
心情亢奮登上觀景臺照相留影后繼續(xù)前行,至屈原故里秭歸時已是暮色蒼茫,匆匆看過萬古不朽的愛國之魂屈原祠后,夜幕降臨,長安車載著我們駛向今天的最后一個目標——王昭君故里香溪,遺憾的是過香溪的船已停,只能扎營路邊農(nóng)家。月黑風高,冷風盈袖,悵望江對面的香溪,燈火迷離,只好枕著昭君美麗的傳說入夢了。
11月28日 晴
夢斷古棧道,沐浴巫山云雨
香溪-巴東-巫峽棧道-神女峰-信號臺-青石農(nóng)家
早早地便把大家叫起來,收拾帳篷行囊,坐上長安車,目標直指巫峽入口巴東砂磚廠。
側(cè)看迷蒙的香溪,在晨霧的緊裹里與我們漸行漸遠,有些傷感,孕育王昭君的地方,何日君再來?偉大的長江,汩汩流淌的母親河,流著太多的故事傳奇,歷史人文。巫山龍骨坡人類化石的發(fā)現(xiàn),證明中國人類最早的起源與活動應該在三峽地區(qū)。
車至巴東,極目人來攘往的巴東縣城,遙想當年任巴東縣令的青年才俊寇準,勤政愛民,政績卓著,人稱"寇巴東"、" 寇青天",在這里留下了許多動人的傳說。正想著,事先聯(lián)系好的兩艘小快艇犁開江水飛駛過來。我們登上快艇,壯闊長江伸手可觸,激動、興奮、吶喊。在這里,我們將告別偉大的西陵峽,按計劃挺進巫峽。在擬定路書時我就認為,長江三峽中最壯美的當數(shù)巫峽,而巫峽古棧道更是最具驚險最有驢行意義,所以我覺得腳踏實地感受巫峽古棧道是三峽之行的必修課。盡管蓄水已至175米,但通過打聽,在巫峽楠木園、神女峰附近仍有斷續(xù)的四五公里古棧道可走。為了實現(xiàn)親歷巫峽棧道之宿愿,策劃時我費盡心機,突然想出了包船過巫峽的主意,就是船隨我們慢游,看見棧道便上去徒步,走不通時再下到船上,用這種時停時走的方式,既體驗了棧道,又避免了危險。當初覺得簡直就是神來之筆,但實踐起來有了出入。這天船行巫峽停留了兩處,隊員登陸江邊巖壁上的小路,穿行在茂林修竹、野草招搖之中,確實風景無敵,但真正的古棧道掩沒在石壁上的荊刺與灌木之中,要走上去必須一路砍開這些障礙。下面是深不可測的江水,操作起來十分危險,考慮再三,為安全起見,最后遺憾地放棄。原計劃包船走巫峽古棧道至下午6點,而今船至神女峰才2點半鐘。不過我們放下大包,輕裝登陸,把剩余時間用在了神女峰對面信號臺爬山。一路上紅葉、殘陽、江水、古道、野草、農(nóng)家,也頗為精彩,直爬到與江對面神女峰差不多高的山巔,置身紅葉,俯瞰長江,凝目神女,感懷激烈,大聲疾呼:“神女……我來了……愛你大三峽……我的母親……”
直到天黑,我們才下山搭船到達神女峰腳下的青石農(nóng)家。晚餐時,我正在考慮第二天驢行神女峰是走旅游線還是另尋他途,意外地邂逅了由路遙遙帶領(lǐng)的十六個武漢驢友,他們已與神女峰后山的山民聯(lián)系好,明天由剪刀峽上,孫家灣下,經(jīng)神女峰后山直達神女面前,還可逃掉70元門票,當即決定與他們同行。隨后,重慶驢友武漢驢友聯(lián)歡歌舞,唱驢歌,說笑話,不亦樂乎……當晚,月明星稀,我們在長江邊扎營,睡進可愛的小帳篷。馬不停蹄驢行了一天,此時此刻才真真切切地感覺到了這是躺在巫峽的最佳位置,應該是整個三峽的最佳位置。長江就在十幾米的身旁低吟,幽幽的月光里,清麗凄美的神女就俯視著我。關(guān)于神女有許多古老的故事,她不但幫助大禹治理了水患,還傳說她與楚王有一番纏綿悱惻、溫柔繾綣的云雨之情,巫山云雨便來源于此。后來人們把男女之間的事稱“云雨”,應該源自神女與楚王的傳說……而今,我們就躺在神女的腳下,沐浴著巫山云雨,頭枕長江,與神女抵足而眠,興奮激動、浮想連翩,有一種想流淚的感覺……
11月29日 晴
抱著神女,我們淚流滿面
青石農(nóng)家-剪刀峽-神女峰后山-孫家灣-神女溪-青石農(nóng)家
與神女的初夢,在爛漫的紅葉中度過。醒來,在長江邊吃過早餐,7點整,32名驢友乘船至剪刀峽。7點20分,重慶與武漢驢友牽手,輕裝驢行神女峰大環(huán)線序幕正式拉開。這是一條被漫山紅葉染得如火如荼的夢之路,這是一條無人知曉的秀美之路,這是一條妙不可言的經(jīng)典之路。彎彎小路,在紅葉的簇擁中時而攢進叢林灌木,時而爬上大山背脊,時而墜入深谷溝壑,時而攀在懸崖峭壁……驢行其上,時而如騰云駕霧,飄飄若仙;時而就像走進一個漸入佳境。
驢友們被這美不勝收的景色刺激得無比興奮,有的連聲感嘆太美了,有的大叫不虛此行,一路上對歌,說笑,撲在紅葉里打滾、歡呼、親吻、嘶喊……就這樣我們在無處不是美景的紅葉中氣喘吁吁穿越著,攀爬著,享受著,盡管路漫漫其修遠,山高高勞其骨,但累也快樂著。大約12點鐘,到達山頂?shù)霓r(nóng)家,他們早已為我們備下農(nóng)家飯,10元錢一個人,驢友們吃得滿意,笑得開心。飯后,兩隊人馬繼續(xù)向神女峰挺進,約莫一小時后到達神女峰。此刻武漢驢友由于急著趕船到巫山,看過神女后率先下山了,剩下重慶驢友不慌不忙與神女零距離接觸。聞名世界的神女峰由一塊塊巨石天然形成,正在風化的石頭之間已顯出裂口,說實在的看上去有些搖搖欲墜,但它們卻神奇地在這里站了幾千年而不衰。只是神女離我們還有兩三米遠距離,中間隔著一堵人為修筑的墻,要到達神女面前必須翻過那墻。墻下是高懸萬丈的長江,人站在那里萬分危險。一個勇敢的驢友小心翼翼抓住圍墻越墻而過,接著又過去了幾個人,剩下女性看見,既害怕但又不甘心,最后在相互幫助下全部到達了神女面前。山風呼呼地吹著,不敢看萬丈之下的長江,兩腿不由自主打著抖,全都嚇得聲音發(fā)顫,一個拉著一個生怕誰跌下去。緊張、興奮、激動……我們撫摸著神女咿哩哇啦呼喊,嘶叫。我想起神女那凄美動人的傳說,久久地擁抱著神女,禁不住淚流滿面……心驚膽戰(zhàn)照完像,不敢久留,相幫著越墻而回,到了安全地帶才開始心花怒放,亮開嗓子歡呼。天哪!我們竟然親手撫摸了神女的玉體肌膚,沾了神女的靈氣??簥^、驚喜、感嘆,好久才依依不舍離開親愛的神女,在紅葉樹叢中穿越,向山那邊的孫家灣前進。這邊景色與來時略有不同,紅葉減少,但增添了金黃色的楓樹,白色的巴茅,青青的野蒿,紅紅的橘林,三兩農(nóng)家,像一幅恬靜的油畫,美極了。我們就在這油畫中一直下山,近5點左右下到了長江邊,坐10元錢的過江船到青石農(nóng)家,接著馬不停蹄溯神女溪。神女溪山路全長15公里,遺憾的是前一陣路上塌方已走不到盡頭了,不然我們將在這里多呆一天全程驢行神女溪。此刻,我們在草中小路上走著,景色秀美得驚人,躺在腳下的神女溪溫柔如含羞少女,兩岸紅葉比神女峰后山還要濃密。如此美景誰也不愿放棄。執(zhí)著地走到天黑,才不得不打道回青石農(nóng)家。飯后搭帳篷,洗澡洗臉,今天徒步超十小時,有些疲累,但感覺得到隊員們還在興奮之中。躺進帳篷里盤點今日收獲,意猶未盡,做計劃時我便設計了神女峰下至少住兩晚,目的是枕著長江與神女共眠。多想與不老的神女再多呆些時日呀。
11月30日 晴
挺進小小三峽,邂逅大峽谷
青石農(nóng)家-巫山-平河-鐵橋峽
早起,依依告別神女,坐上7點40到巫山的班船.我們都站在甲板上觀賞兩岸挺拔的神女十二峰,照像攝影,興奮不已。11點到達巫山碼頭,趕面的到縣汽車站,上了去大昌的汽車。按路書計劃漂流小小三峽。在車上打聽,知道了小小三峽的源頭在平河。何不溯源平河,再往下漂流呢?改變行程后與車主協(xié)商送我們到平河。約2點鐘到達小小三峽源頭平河。這是一個偏遠的小鄉(xiāng)鎮(zhèn),樸實無華,人煙稀少。好在我們找到了一家厚道的餐旅館“陶灣人家”。老板厚道,為我們做了一頓可口的午餐,然后建議我們?nèi)プ咦吒浇蔫F橋峽,小小三峽的水就是從那峽谷里流出來的,于是飯后集體走峽谷。原以為也許峽谷就一小段,出乎意料的是峽谷之長之美之壯觀讓我們喜出望外,大呼上天有眼,不虛此行也,這可是驢行三峽的重大發(fā)現(xiàn),我們可是第一批把驢行腳印留在小小三峽源頭的驢友呀!興致勃勃在大峽谷里徒步至天黑,仍然看不見盡頭,才打道回平河。晚餐時陶老板說大峽谷全長十四公里,可以走穿,峽谷那面是當陽,臨近神農(nóng)架。于是當即決定變動計劃,明天背上帳篷穿越大峽谷,到當陽乘車去巫山。不過為了穩(wěn)重起見,陶老板為我們找來穿越過大峽谷的劉家父子,兩父子十分好客,并答應參加我們的隊伍做向?qū)?。劉老爺子說,大峽谷的后五公里很多地方水深至腰,這么多女性要過去難度很大,不如輕裝穿越。考慮再三,為安全起見只得遺憾地采納老爺子建議。入夜,平河居民燃起篝火取暖,我們與當?shù)厝嗽隗艋鹎奥?lián)歡,歌舞,嘻笑熱鬧至11點后入帳篷睡覺。
12月1日 晴
穿越大峽谷,絕世美景的最后珍藏
平河-鐵橋峽-平河
晨起,我們帶上爐頭套鍋、面條小菜作料等,與劉家父子一起出發(fā)進入大峽谷。后來我們走了奉節(jié)天坑地縫,才覺得這養(yǎng)在深閨人未識的小小三峽源頭之美更勝一籌。天坑地縫狹窄陰森,而大峽谷美在更陽光,更氣勢,更悠遠,更著沿途都有清亮潔凈的動人的水和咕嘟嘟上冒的地下陰河。水中不時看見無鱗魚兒游玩。峽谷之上遠山疊翠,林木蔥蘢,不時有飛流直下的瀑布形成水簾,形狀各異,曼妙嬌嬈,穿越其中,如履仙境。由于峽谷內(nèi)極少人行走,幾乎處于原生態(tài),到處可見奇花異草,雀鳥啁啾。不過大峽谷正在興修水電站,也許一兩年后便蓄水,再不能谷中徒步了。我們慶幸著自己的運氣,珍惜著難能可貴的谷中徒步時光,時而涉水,時而翻越谷中縱橫的巨石,有驚無險地跋涉了四小時,前進了約七八公里,前方突然出現(xiàn)堵塞的河床,兩岸懸崖壁立,谷中亂石林立,樹草森森,其間有齊腰深的水潭。修電站工人告訴我們大峽谷已過不去了,前面還有塌方,勸我們改走右側(cè)山路到當陽。此刻已近2點鐘,饑腸轆轆。吃了飯再說!就地架起爐頭套鍋,取谷中水煮面條,坐在水邊喝酒、嬉笑、聊天。吃完,我掬起亮汪汪的源頭水一陣狂飲,把美麗質(zhì)樸的小小三峽吃進記憶吧!不過還是后悔,如果背著大包前來,就可以傍著大峽谷走山路到當陽峽谷盡頭,扎營源頭。并且小小三峽的山路人跡罕至,原始古樸,肯定是風景無敵的。另外我們還發(fā)現(xiàn)頭頂?shù)娜f丈石壁之上,有條隱隱約約向前延伸的棧道,如上去走走該是多么的愜意。劉家父子說這條棧道走起來有些危險,但還是可以走到平河的,要走起碼得有四個小時。一看時間已過3點,只得仰望著高空棧道遺憾地往回走?;氐狡胶右堰^6點半,天已黑,吃完陶家可口而便宜的晚餐,在樓下舞廳唱歌跳舞至11點,入帳篷,整理思緒,睡去。
12月2日 晴
穿越瞿塘峽,改線赤甲山
平河-大昌古城-巫山-大溪-赤甲山-瞿塘峽-白帝城
一早,與陶老板一家合影告別,乘車直抵大昌古城,瀏覽大昌后坐上大昌到巫山的船,一路上觀賞小三峽的紅葉美景,萬仞青山。隊員們站在甲板上歡呼雀躍,攝影拍照。中午到達巫山,立即換班船到大溪,按路書計劃是在大溪信號臺處走上棧道,穿越瞿塘峽,一直徒步至白帝城。到了大溪一看都傻了眼,棧道已淹沒水中。好在熱心的大溪人給我們指路,一是租船到兩河口,走植被良好的山路到奉節(jié)天坑地縫,再迂迥到白帝城游覽后去奉節(jié)縣城乘車回重慶;二是可以過江由對岸上山,經(jīng)瞿塘峽上面的赤甲山到白帝城。
一看時間還不晚,立即決定登陸對岸翻越赤甲山,改走山路穿瞿塘峽,扎營白帝城。趕緊背包上路。過了一段土公路沿彎彎小路往山上爬。爬到了大半山腰的杜書記家,喘息片刻后,經(jīng)鄉(xiāng)民指點,沿杜書記家后面山路再向山上爬去,終于爬上了赤甲山。相傳古代巴國的赤甲將軍曾在這里屯營,戰(zhàn)功卓著,故名赤甲山。峰頂位于瞿塘峽口,海拔1785m,立于峰頂,可以鳥瞰整個瞿塘峽,兩岸斷崖壁立,形如門戶,又名夔門,山巖上刻有“夔門天下雄”五個顯目大字。赤甲山又因尖尖的山嘴活像一個大蟠桃,有桃子山別名。右邊山峰叫白鹽山,顧名思議,看得見隱隱約約的一層層或明或暗的銀輝。站在這里,遙想當年李白朝辭白帝,夜至江陵時夔門流急,而今高峽出平湖,昔日的長江已乖乖地躺在夔門之中。真是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誰說三峽沒走頭了,幾天來的驢行經(jīng)歷發(fā)現(xiàn),沿著我們的母親河長江三峽走,到處是新的風景無敵的山路和尚處原始生態(tài)的小徑,只恨我們時間有限,不然真想擁抱著偉大美麗的三峽走下去,走下去……
由于天色已晚,不敢久留,讓隊員們歡呼感慨照相留影后,匆匆收隊,急急地沿山路下山,有驚無險,天黑時分到達江邊,過江后抵白帝城,在路邊的三峽鮮魚館聯(lián)系協(xié)商,爬至樓頂陽臺扎好帳篷,吃過店老板的長江鰱魚,夜望夔門天險,頭枕坦蕩江水,與白帝城相擁而眠。
12月3日 晴
在最大的地球漏斗,做一回井底之蛙
白帝城-奉節(jié)-小寨壩-天坑
早起,參觀瀏覽向往已久的白帝城,遙想當年劉備兵敗逃亡至此,托孤諸葛亮的情景,眼望已水平若鏡的長江之水,感嘆大江東去,浪淘盡千古風流人物……遺憾的是當年諸葛亮為阻止陸遜追兵擺下的水八陣圖已沉入江底,而旱八陣圖也變成一個村落消失了那時的痕跡。約10點半,我們背上大包沿公路徒步至奉節(jié)汽車站,購買去世界上最大的奉節(jié)小寨壩天坑車票,直抵小寨壩,往右走一段機耕路,至附近一村落。因為我們早已得知信息,從這里下去有一條草間山路,可以逃票下天坑。匆匆與農(nóng)家協(xié)商扎營吃飯事宜,然后輕裝行動。沿著一條不為人知的小路做賊似地走,真的看見了天坑圍墻的末端,從這里跳下一個坎,再直下五六十米便可以大搖大擺走在天坑的正道上了。不料因為上午已有幾路驢友由此進入已驚動門衛(wèi),我們的隊員剛過去三個人,便有管理人員飛奔而來逮個正著,逃票失敗只好掏錢買票,遺憾之中卻也有些好耍。票價30元其實不貴,來此一游理應做出點貢獻吧。作為領(lǐng)隊我更不希望逃票,因為逃票往往要找一些險路翻越,一旦出事后果不堪設想。時間已不早,我們急匆匆走入這個全世界最大的漏斗之中。天坑深666.2米,坑口直徑622米,坑底直徑522米,是目前世界上發(fā)現(xiàn)的最大的“漏斗”,被洞穴研究專家評為“天下第一坑”。仰看破碎成洞的高天,一如掉進深坑的井底之蛙,讓人驚心動魄,又有些惶惶不安。沿著如刀砍斧削的坑壁,不到一小時我們下到了最低處的進水口。光線暗淡,有陰河水潺潺流出。據(jù)說這水流進了十幾公里外的奉節(jié)地縫,在不可知的地下世界,天坑地縫。三峽奇觀,喀斯特地貌,它們之間有著什么樣的聯(lián)系?想來都是地震的產(chǎn)物吧,地震在損毀人類文明的同時,也震出了這樣的美麗與傳奇。出天坑時已是伸手不見五指,好在我們備有頭燈。摸黑走山路,到達農(nóng)家吃晚餐、扎營。連續(xù)幾天來徒步奔波,車來船往,進入帳篷,在幾聲狗吠聲中呼呼睡去,一夜無夢。
12月4日 晴
走在地球傷口上,感受大地的疼痛
小寨壩-天井峽-地縫-奉節(jié)-重慶
清晨,被狗吠聲驚醒,昨晚聯(lián)系好的商務車來接我們到奉節(jié)天井峽地縫??紤]到下午3點之前必須趕到奉節(jié)長途汽車站趕車回重慶,車到天井峽便直奔地縫。奉節(jié)地縫全長37公里,大多數(shù)尚未開發(fā)。我們沿徑通幽的石梯下到深深的縫底,天暗淡下來,前面怪石嶙峋,后面斷壁嵯岈,天變成鋸齒般一條銀線。是誰手持巨刃,狠狠劈下,切割出如此深長的傷痕?與其說旅游在地心之中,不如說行走在一道傷口之上,感受著大地母親的疼痛。我們在地縫中走著,在迷宮一樣的亂石之中穿越,過玉梭瀑布、犁頭灣瀑布、變幻峰、巨象探泉、石觀音、鬼門關(guān)、陰陽縫、雙風洞等景點。陽光時而被高懸的巖層遮擋,時而又從千姿百態(tài)的石縫中漏下來,給陰森的地縫憑添一分亮色,顯得十分詭異。雜草叢生的縫壁上,不時出現(xiàn)酷似女人生殖器的洞穴。有人說地縫為陰,女人為陰,巖石如女人可以理解。約莫一個小時后,我們走完了已開發(fā)的約五公里地縫全程,然后鬼魅一般由地縫后門冒出來,照相留景后,急行軍似地徒步至地縫前門。這時有留守的隊員發(fā)現(xiàn)沿地縫有一條山路,前去走了一段,兩旁松林蔥蘢,落英繽紛,走上去松軟舒適,十分適宜驢行徒步,可惜沒時間走那路了,大三峽真是無處不是風景,無處不是驢行線路。站在公路上攔車,包長安車至奉節(jié)長途站時已過2點半鐘,立即購好3點整到重慶車票,五六小時后,我們將滿帶三峽的神韻與氣味回到重慶。汽車起動。再見了我的大三峽,我的母親……此時此刻,除了一種深深的眷戀,更重要的是一塊石頭落了地,我欣慰地感覺到已經(jīng)做完一個完整的,圓圓的,想了很久的三峽之夢。這不,在九個開滿紅葉的日子里,我們始終執(zhí)著地堅持著伴隨母親河,圍繞大三峽行走的原則,有驢行,有游覽,有負重,有輕裝,我們把汗水與腳印留在了親愛的三峽,把思念和情感帶回了重慶,相信過了很多年,參與的隊員都能想起這不老的三峽之行……
TIPS
自從踏上那片曾經(jīng)蔥蘢著楚辭和唐詩漢賦的土壤,感覺自己做了一回上帝——土家族民歌《女人歇不得》的上帝,準確地說,是詞作者的上帝。因為有那么一刻,我傾注了自己全部的注意力,從帶有濃郁方言的歌聲中去搜尋辨別每個字每個詞;我且努力地用自己不敏的思,去解讀它們。
“月亮那個歇了噢,還有那個太陽,
太陽歇了噢,還有那個月亮。
男人(那個)歇了嘛,花兒那個照樣開,
女人(那個)歇了呦,日子就歇下來了噢。
男人歇得嘛,歇得。
女人歇得嘛,歇不得!
女人歇不得……”
我對中華人文精神的博大精深理解得實在是單調(diào)淺薄,努力地表達終也不可能涂抹出巴山蜀水的本色。
但這歌聲,還是讓我想起了一塊石頭——在長江邊展覽了幾千年幾萬年的一塊很大很大的石頭。千年百代的炎黃子孫,在心海里,展開靈魂的接力賽,把它美化成一個神仙、一個風華絕代的女子。傳說,赤帝之女瑤姬,豆蔻而卒,葬于巫山之陽。神女瑤姬從此屹立在巫山之巔,為行船指點航路,為百姓驅(qū)除虎豹,為人間耕云播雨。在另一版本的傳說中,一位俊俏的山妹子,情人出江遠行,她天天站在山頭,望郎搖船而歸,盼呀盼呀,久而久之,坐化為一尊美麗的石像。傳說之于真善美的期冀,那座山峰,準確地說,那塊大石頭,就成了“神女峰”。
“神”之于我們,至純高遠而不及。神女峰,我倒意愿其為善良純真的山妹子。自然造化、美侖美奐的神女峰,不僅讓每一個目睹者心佇揮之不去的神秘瑰麗,更令多少文人墨客癡迷于美的山水愛的江河,成其精神的寄托,生發(fā)出多少不朽的詩章。李白有“昨夜巫山下,猿聲夢里長。桃花飛淥下,三月下瞿塘。”杜甫的“暮春三月巫峽長,晶晶行云浮日光。雷聲忽送千峰雨,花氣渾如百和香?!绷疃嗌偃嘶昀p夢繞的巫山云雨,滋養(yǎng)孕育著中國文化的精萃。
沉浸在幾千年來文人雅士留給我們的詩文意境里,山水之美借助文字,達意著超凡脫俗。心,恣意在時空的那端。
神女、我們,處在時空河流的兩端,她居于上游,我們在下游;她終止在上游,永遠不可能下到我們的河流里。但現(xiàn)實的我們,卻可以憑著一輩輩的傳說和記憶,上溯到她的河流里。我們可以和她隔了時空河流對望,對望成一種人生的美好和寧靜、一種豁然和曠達。
歌聲里,隱約間“吱呀”一聲,霧蒙蒙的大山腳下,天,剛剛放亮,竹籬小院,一扇木門開了。翹著小腳兒的老祖母走出老屋,手持油亮的桃木梳,整她如霜的白發(fā),直把一個小發(fā)繯挽得上下適中不歪不斜。完后,這才移動一雙小腳,摸摸索索地在院子里忙東忙西,開始了日復一日的又一天。她沒有去過遙遠的地方,更干不了驚天的大事。經(jīng)年累月,抬頭,望星望月,看彩云看雨絲;低頭,看雞看鵝,喂貓兒喂狗兒,看蹣跚學步的小孫孫。老祖母,有幸生活在如詩如畫的巴山蜀水間,也斷不會有杜甫“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的意境。中華民族亙古的老祖母們,本能的打造和擁溫著這樣一個個平靜的早晨,日子,就這樣迎太陽送月亮的一天天過著。
山妹子、神女峰、老祖母,對望著,對望成一首古樸又大氣的女人之歌。
歌聲中,感覺自己還做了一回《女人歇不得》曲作者的上帝,或許叫做知音。因為我終于可以真真切切地啜飲這負載生命與希望、傳承詩情與精神、醞釀抱負與爭逐的巴蜀文化發(fā)祥地的韻律,以焦渴的心靈去體味數(shù)千年的文化瓊漿,走入亙古不衰的文化淵藪。
自宜昌坐船逆江而上,穿行在山水間,船上播放的音樂,居然也是《女人歇不得》。孩提時,聽慣了革命的紅太陽歌曲;青年時期,做了恢復高考“新三屆”,曾經(jīng)捧著專業(yè)書,心不在焉地聽大量紅歌和為數(shù)不多的流行歌曲;人到中年,中國的外國的、通俗的流行的、鄉(xiāng)土味的城市化的、古樸的現(xiàn)代的、粗獷的優(yōu)雅的,長一聲短一聲,高高低低應有盡有,不絕如縷。湖北歌手李瓊的《女人歇不得》,節(jié)奏輕快、清新明麗、生機勃發(fā)。有幸在巴山蜀水秀美的大背景中,聽土家族姑娘放歌,更是別有韻致,回味無窮。
上船之前,去過三峽截流紀念園。一位看上去年近花甲的老大媽,如果不是頸間掛著小牌子,很難把她和導游聯(lián)系在一起,但她確確實實是這兒的導游。她姓王,是一位普通的電焊工人,來自河南省一家大型國有企業(yè),曾是那兒的先進生產(chǎn)者、技術(shù)標兵。八十年代中期,奉調(diào)參加大壩建設,走進巴山蜀水。露天作業(yè)、山風山雨、焊花汗水、超時超強的勞動負荷,透支了她的青春和年華,今天,她剛剛52歲。
她旖旎的生命旺季,在勞動號子的長調(diào)歌韻里流淌;青春鑄就了大壩,汗水揚沸了一條大江;巴蜀大地,已做她永遠的第二故鄉(xiāng);綠色的山巒,成為她最愛的棲夢磁場。一支特殊的老工人導游隊,老當益壯,以自己特殊的人生經(jīng)歷和豐富的工程知識,讓人們更細致更感性地了解三峽工程和截流壯舉。
老祖母、導游嫂,心靈家園的守望者。
……
團城山實驗學校四(2)班 伍佳若
去年暑假,我和爸爸媽媽一起到山峽去玩,那里的景色非常迷人,青青的山、綠綠的水、藍寶石的天空….。
我們坐著游船來到了小山峽的中心看見了神女峰,神女峰像一個仙女一樣躺在一座巨大的山上沉睡著,她長著長長的頭發(fā)垂在半山腰。我還遠遠看見懸崖縫中有個懸棺,聽導游說,懸棺里的人一般都是有錢的人家。我正好奇著,突然聽到有人喊:“好多小獼猴!”我順著別人指的方向看去,果然有好多小獼猴,其中有個小獼猴正在津津有味地吃著東西。
我們下了船,沿著棧道往前走,看到了聰明泉,傳說喝一口就會變聰明。我喝了一口,感到清冽又甘甜。
我們一路欣賞著周圍的風景,不知不覺來到了白帝城。在白帝城我看到了劉備、關(guān)羽、張飛等人的雕像,個個栩栩如生就像真人一樣,使我們仿佛看到了當年劉備托弧的情景。
在白帝城我們看到了搖錢樹、榕樹和人骨化石,搖錢樹上面掛滿了很多銅錢,用手一碰發(fā)出叮當?shù)捻懧?,榕樹與其它的樹不同,全身長滿了根就像一把把胡須,人骨化石據(jù)說有三百多年的歷史。
歌詠山水,是桂武詩歌突出的主題,雖然在《酒卦》這本詩集中,由于作者選材意圖的改變,這個部分的數(shù)量不及《凹河月》那樣多,但無論是對西部風光的生命禮贊,還是對家鄉(xiāng)山水的情懷寄予,在數(shù)量上都占有相當?shù)谋戎?并閃爍出耀眼的光彩。同時,我們?nèi)绻麑⑦@部分作品加以適當?shù)穆?lián)系,我們也可以看到作者的在創(chuàng)作方面的游移與探索。
詩集《凹河月》中的山與水、情與理,有“烏蒙漢子”大山一樣的硬朗氣魄;有“凹河的月”流水一樣的密意柔情。有鏗鏘的節(jié)律,也有抒情的慢板。然而就整體而言,詩歌呈現(xiàn)的是一種清新柔婉、含蓄典雅的風格。詩集中,初春時節(jié)布谷鳥婉轉(zhuǎn)的鳴叫、黎明時分鄉(xiāng)村的景色以及農(nóng)事里的季節(jié)、作物都是作者樂于表現(xiàn)的事物,這些景象滲透著作者濃郁的主觀色彩和喜愛之情:“春雨”淅淅瀝瀝,是“天空將愛戀的面龐向我靠近”(《春雨》),看到秋天飄落的一片“紅葉”,“拾起,讀著葉片上的文字/噢,原來是廣寒宮的請?zhí)?《秋》)......這樣聯(lián)想新奇的詩句在這本詩集中并不少見。
寫作需要經(jīng)驗的積累、更離不開生活的體驗。作者喜愛旅游出行,鐘情山水風光,走過許多地方,領(lǐng)略了大自然諸多的美妙、神秘、壯闊、奇麗。所到之處他每有所感,便把真摯的情懷流露筆端,而這其中卻又不止于一種常見的喜愛與驚嘆,如《神女峰》開頭的一段:
唐詩依舊,宋詞依舊
月色依舊,江流依舊
不依舊的是你呵,神女峰
你愛情的目光一波三折
把纖夫的船兒牽引移動
……
在這里,時間、空間在歷史的滄桑巨變中保持著穩(wěn)固的文化情態(tài)和自然風貌,可是矗立山巔的神女峰卻始以她美好的風姿終伴著游客,在江流曲折、峰回路轉(zhuǎn)的游程中一路前行。神女峰的絕美,是因了她那“三峽風雨孕育”了的傳說,而使得游人一路的精彩。作者的《黃果樹瀑布》并沒有著眼于黃果樹瀑布的壯美與氣勢,而是著眼于它凝聚與跌落的流動情態(tài),抽象出一種哲理:“墜落是人生的一種美麗”,這樣一種坦然的情懷啟迪人們從一個更新的角度去體味生命的價值和意義。而這種“墜落”體現(xiàn)出來的是“用鳥飛翔的方式”。詩意地表現(xiàn)哲理是作者們共同的喜好與追求,可是我們看到的許多其它詩作,在這方面,不少流于淺白,而更多的則是含混、晦澀與矯情。
而在詩集《酒卦》中,也仍然保持了由作者自己的文化知識積淀、思維方式所形成的寫作風格:江南水鄉(xiāng)煙雨朦朧的桃花雨,依舊倩麗多情,“帶來了幾多田野的春情”(《桃花雨》),使得鳥兒悸動、游人回眸;高原上清澈靜泊的海子,還是“如處女般的純真”,那里蟋蟀的歌唱、蒙蒙的月光,“點燃春天的欲望”(《海子》)。春景、春情、春天意象仍然流瀉在作者的筆下,向我們映現(xiàn)出她顧盼生姿的萬端風情。《凹河桃花朵朵開》就是一首明白曉暢、情真意切的歌詞,不過比較而言,同樣是寫“凹河”的詩,我更喜歡那首《凹河月》的格調(diào)和意境。這本集子中寫山水的詩,《斯拉河》一詩很值得稱道:
是誰用淚水
把這長長的峽谷填平
用滾燙的心踏歌而去
撫平那段月光劃破的傷痕
是誰將愛的誓言
刻在千年的古崖
展示愛的忠貞
風那憂傷的過去
呵斯拉河
波光粼粼兩岸的云山
為情字奔騰
把風撕碎撒落在天谷底
呵斯拉河
匯集大山的吆喝揚鞭而去
讓水之旅的梅花
同你一起哭泣
展現(xiàn)在讀者面前的斯拉河的形象,不但彰顯高原漢子雄性的意志、烏蒙山水寬廣的氣度,更賦予了它深刻的思想內(nèi)涵。比起作者前期詩作中的那首同題材的《六圭河》,這首詩粗獷的性格和博大的情懷更為突出,并融入了在時光流逝、滄桑巨變中人與自然的相互依存的和諧理念。
我們可以明顯地看出,作者的關(guān)注視線、情感表達與寫作手法在《酒卦》中,也有了游移與變化。在選材方面,以都市生活為題材的詩作明顯增多,這類詩有一定的數(shù)量,如《平安夜》、《生活方式》、《情人節(jié)》、《心心相印》、《給我一支煙》等,這些詩作一方面凸顯個人心態(tài)的波動與情感的失落,另一方面我們也看到了作者對都市生活的現(xiàn)代關(guān)照。在詩的表現(xiàn)方式上,或借助于某種場景表達自己的感悟:如在《南明河》與《人民廣場上的麻雀》這兩首詩中,作者的“重重心事”與想“變成一只麻雀”的心愿,就是對都市建設中發(fā)展與環(huán)境矛盾的認識;或以一個特定的象征物來抒發(fā)自己的慨嘆:“半朵蓮花”所設置的“迷宮”,使人“窒息得沒有出路”(《半朵蓮花》)、傷心的“雨”,“把天空涂抹得紫色般的悲情”(《雨的傷心》),而《嚎春》中那只失去了“另一半愛”的貓,為愛情凄厲地呼喚:
愛海的流韻想破繭成蝶
饑餓的呼喚振動這座城市的廣告
......
天亮之前說分手
嚎春的貓說
我有
這實際上是對在市場經(jīng)濟潮流的裹脅之下的人際交往中,普遍存在著的一種情感失落、親情隔膜的人生況味的質(zhì)疑和描摹。
比較作者先后寫“麗江”的兩首詩,我們更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寫作風格的一些變化。如果說在詩集《凹河月》中,《麗江我想你》吸引作者目光的,還是玉龍雪山的寧靜、茶馬古道的悠遠的話,那么在《酒卦》這本詩集中,《印象麗江》充盈于作者耳中的則是四方街夜晚令人心緒不寧的狂喊和迷醉。粗糙的東巴紙、勾兌的洋酒折射出風情不再、人心不古的時代變化和社會世像。游客的焦躁、空虛和宣泄也使作者感到郁悶。此刻他再也不能深情地呢喃:“......麗江我想你”,而是一腔郁悶,也自持不住地大聲叫道:“......瘋起來吧麗江/管他媽中國人外國人”。--這實際上是作者無奈的幽默與調(diào)侃。連其他詩中的一些古老的意象,也染上了濃重的現(xiàn)代色彩:舞廳女郎變成了“山鬼”(《山鬼》)、欲望的紅唇貪戀“古酒”的醇香(《酒卦》)、狹窄而悠長的“小巷”的墻上是幽會情侶的剪影(《小巷》)......不過,《酒卦》里的詩除了以上方面的一些明顯的特征外,更多的還是對傳統(tǒng)的表現(xiàn)手法的運用,如《暢想》、《踏歌》中的回環(huán)往復、結(jié)構(gòu)勻稱、形象比喻。不少的詩體現(xiàn)出來的是我國古典詩詞含蓄委婉、意境清新的特色,如《金銀花的相思》、《桃花雨》等。當然,詩只要因物賦形,直接的抒情也有特別的藝術(shù)效果,如《丁寶楨塑像》直抒景仰之情:
這并非是一片紅云
這是一團心火
那山的剪影便是你
… …
丁寶楨你是一個男人
你是一個與狼共舞的男人!
讓織金這塊土地揚眉吐氣!
不足的地方,我倒是認為《酒卦》中有的詩顯得直白,欠余味,與全詩的風格不協(xié)調(diào),如《封閉》、《個人檔案》;有的詩也顯得簡單化,如詩集中的一組寫家鄉(xiāng)織金城景物的詩,雖然也注入了對現(xiàn)實生活的體味和關(guān)注,如《順城街》一詩,老屋、往事的親切敘說,不但充滿了濃郁的情思,也體現(xiàn)出對材料剪輯、組合的簡潔與明快,但是整體而言,這樣的亮點并不多見?;蛟S是因為對詩歌現(xiàn)代意識審美認識的差異,這本集子中所體現(xiàn)出來的“現(xiàn)代詩風”,在意象的營造和手法的運用方面,也還顯得有些迷蒙之處。詩中有些表達個人激憤的詩句也顯得過于躁動和不適。
漂流罐中的生命懸念
今年28歲的童興全是四川省綿陽市梓潼縣人,父母都是普通工人。童興全高中畢業(yè)后就在綿陽市做小生意,有了一定積蓄后,又在涪城路開了一家超市專門做煙酒生意,并在綿陽長虹大道買了房子將父母接到了綿陽。
有了父母照顧生意,非常愛好旅游的童興全經(jīng)常去租一輛越野吉普獨自駕車外出旅游。3年時間,他去過新疆戈壁、青藏高原、天涯海角。2009年1月17日,他又駕車去了重慶,打算在重慶玩幾天,沿途看看三峽風光。
1月18日早上9點,霧剛剛散開,朝天門碼頭汽笛聲此起彼伏,兩江波瀾,浪卷金花。沉醉于美景中的童興全突然發(fā)現(xiàn)有一只透明的兒童高筒靴被潮水沖了過來,正碰撞著岸邊。童興全覺得這個高筒靴很好看,便跑過去將它拾了起來,拿在手里把玩。
其實這是個用硬塑料做成的高筒靴狀巧克力糖果罐。童興全還發(fā)現(xiàn),這個空罐子里還有一張折疊起來的信紙。出于好奇,他擰開罐蓋,竟發(fā)現(xiàn)那是一封寫給繆斯女神的遺書。信的開頭是這樣寫的:“尊敬的繆斯女神:由于一直對您頂禮膜拜,那么我將按照您的旨意,魂歸神女峰,去尋找傳說中的美麗愛情……”
童興全從信中了解到,遺書的作者叫李萍,是個獨生女,家境殷實。她從小就寫得一手好文章,并因此在綿陽一家文化公司謀得了一份不錯的工作。2007年3月,李萍在張家界參加筆會時認識了來自廣州的繆湘,后來又成為網(wǎng)友。通過網(wǎng)上的交流,繆湘向李萍示愛,為了表達自己的誠意,他愿意放棄廣州的一切,到綿陽與李萍雙宿雙棲。愛情的突然到來讓李萍猝不及防,卻也甘之如飴。李萍父母也很喜歡這個來自南國大都市的上門女婿。他們很快同居了,李萍還為心愛的人墮過一次胎。
在綿陽,繆湘缺乏謀生的本領(lǐng),但李萍毫不介意,她家不缺錢。李萍父母在北川縣城的繁華地段開了個大超市,繆湘便在超市里幫忙,負責每月從綿陽押送兩次貨物到北川。他們原定于2008年國慶節(jié)結(jié)婚。5月12日那天,繆湘回北川在李萍父母處拿30萬元錢來綿陽付房款,父母為他們結(jié)婚準備了新房??删驮诋斕?大地震發(fā)生了!李萍痛失雙親,原以為繆湘也沒有逃過這場災難。悲痛過后,她這才記起,當天14點的時候,繆湘還同她通過電話,說是他已拿到錢離開她的父母了,難道,他是被崩裂的大山掩埋了?李萍只能在QQ空間里寫下哀思,回憶他們相愛的美好時光。
直到2008年的12月,李萍才從廣州的一個網(wǎng)友那里得知,繆湘已經(jīng)回到廣州,并已經(jīng)有新的女朋友了!這一切也在李萍的一系列調(diào)查后得到證實――繆湘本是個花花公子,李萍只是他的獵物之一……
李萍在信的末尾寫道:“我們不止一次探討過神女峰美麗的愛情傳說,希望結(jié)婚后度蜜月一定去三峽。現(xiàn)在看來,這是多么有力的嘲諷啊!或許,那樣的故事,只有天堂才有,那么我愿意去那里上天堂,希望能得到繆斯女神的成全……”
信末,李萍留下的日期是2009年1月18日凌晨4點。
童興全一下子驚呆了!這該不會是真的吧?它是如何漂到這里來的?是惡作劇嗎?倘若是事實呢?那可是人命關(guān)天呀!
長江三峽上演生死時速
童興全決定要將此事查個水落石出。他發(fā)現(xiàn)這封信用的是“綿陽天一文化傳播公司”的便箋紙,與信中的內(nèi)容有吻合之處。他通過上面的電話打過去,果真有這家公司和李萍這個人,對方告訴他,李萍在10天前已經(jīng)辭職了。得到這一信息,童興全出了一身冷汗,他覺得沒有絲毫理由懷疑這封信的真實性了。
童興全立即打110求助。重慶港客運站派出所的警員接到報警后迅速趕來,他們分析認為,如果事情是真的,這個叫李萍的女子很有可能乘坐的是當日零時發(fā)出的從重慶到宜昌的客船“江陵”號。按照船航行速度和信末留下的時間推算,李萍寫好信后可能要到涪陵了,這個漂流罐從涪陵漂到朝天門碼頭,理論時間是5小時左右。
接著,警方又和輪船公司聯(lián)系,簡要介紹了這封信的情況,要他們查查當日零時發(fā)往宜昌的“江陵”號上有沒有叫李萍的旅客。一個小時后,“江陵”號報告說,他們知道情況緊急,以給旅客郵寄紀念品的方式,對旅客一一登記,全船來自綿陽的旅客只有二個,但都是男的,根本沒有叫李萍的,更沒有情緒不穩(wěn)、有自殺嫌疑的旅客!
“虛驚一場!”無論是派出所的干警,還是客運站的工作人員,都收起工作記錄搖了搖頭。但童興全反復看了看遺信,仍然覺得這不像是開玩笑,這一切都有據(jù)可查,怎么會是這樣呢?他自言自語說,按時間推算,是該坐這趟船啊!當然,理論時間也有出入,他又問工作人員,在昨晚11點到今日凌晨1點這之間,還有沒有其他船從這里發(fā)出呢?工作人員回答說我們公司沒有,但站外有野雞船。對了,野雞船,他們在站外逗留,拉客,去宜昌要比正規(guī)船每張票便宜50元左右,但沒有安全保證,他們的經(jīng)營方式跟公路客運的野雞車差不多。乘坐這種船的都是些外地旅客。
李萍十有八九是乘坐野雞船了。童興全很快打聽到昨晚11點半有一艘私船發(fā)往宜昌,船主姓范。他的船雖然走了,但仍有人在碼頭為他招攬下一班旅客。童興全向船托說明情況后,船托立即跟船主取得聯(lián)系。船托回話說:我們老板要你放心,他會盡快找到這個叫李萍的人。
童興全總算松了口氣,他想,只要找到李萍,她就有救了。但是過了一陣子,他的擔心又來了,這畢竟是艘野雞船啊,自身的安全系數(shù)都不高,私人老板唯利是圖,他會認真對待么?童興全再次找到船托,再三叮囑,船托不耐煩說:“你以為船老板不比你急啊,一旦出了事,他還能混下去嗎?”他拒絕給船主的電話號碼。話雖有理,童興全還是不敢大意,他覺得只有自己親自找到李萍,守候在她身邊,她的安全才能得到絕對保證。
當他得知野雞船航行的線路與普通客船一致后,馬上去客運站抄下客船沿途??康母劭诤蜁r間表?,F(xiàn)在是11點鐘。聽人說,野雞船一路撿客,連個小碼頭都要停,特別是次日天明在豐都境內(nèi)逗留的時間最長。所以它雖然比正規(guī)船早發(fā)半小時,但往往要遲五六個小時到達宜昌?,F(xiàn)在,這艘船大抵還在高家鎮(zhèn)一帶航行,到忠縣差不多是13點半了。
重慶到忠縣是239公里。童興全的越野吉普放開馬力,3個半小時是可以到達的。一路上,童興全超速行駛,吉普車像脫韁的野馬,喇叭鳴個不停,在一個轉(zhuǎn)彎處,他被交警攔住了,童興全也不申辯,說聲“對不起,我是去救人的!”扔下200元錢就走。
到忠縣碼頭,剛剛13點30分,他氣喘吁吁跑過去問:“同志,范老板的船來了么?就是昨晚11點半從朝天門碼頭發(fā)往宜昌的那艘私人船?!薄芭?我明白了,那不是一一”對方拉過他朝前指去,“離開碼頭10分鐘了!”童興全放眼望去,在那水天相接的地方,一艘客船漸漸消失,汽笛聲“嘟嘟”的余音還未散去。
童興全的心緊了起來。前面還有兩個站:西界沱和萬州。如果在萬州趕不上范老板的船,也許就會與這條鮮活的生命擦肩而過了。因為到了萬州,水路和陸路就徹底分開了。汽車要上318國道,無法進入三峽。
童興全又驅(qū)車趕往西界沱。但就在距離西界沱古鎮(zhèn)僅有5公里的地方,童興全的車子突然左右搖晃起來,控制不住。外面有人喊:“地震了,地震又來了!”這沒完沒了的余震!今天已經(jīng)發(fā)生三次了,但這一次最大,加之在窄窄的山區(qū)公路上,童興全萬分謹慎地剎住車,剛打開車門,后面就來了一輛大貨車,搖搖晃晃地緊貼到了他的車身,正好擦上剛要出車門探個究竟的童興全,他昏過去了。
西界沱鎮(zhèn)派出所和交警大隊接到大貨車報警后迅速趕來,半小時后,童興全被警方送到西界沱醫(yī)院搶救,隨后,他的吉普車也被拖到了交警隊,大貨車及其車主被扣下來等待解決。
童興全醒來的時候,已經(jīng)是下午3點了,他傷情不算嚴重,頭部和右臉擦破了皮,右手肘關(guān)節(jié)骨折,已被上好夾板吊上了綁帶。醫(yī)生要他住院一個星期,傷好后再解決?!敖鉀Q個啥喲,這是天災,人家又不是故意的!”他連忙向警方說明情況。按正常情況,范老板的船已經(jīng)過了西界沱向萬州進發(fā)了。童興全有傷,無法駕車,交警隊決定用警車將他送到萬州碼頭。
下午4點20分,他們到達萬州碼頭時,一問工作人員才知道,范老板的船這時才剛到西界沱呢,他的船小,一發(fā)生地震就不敢開,今天的三次余震把好多旅客都嚇怕了,所以他特別小心。大概還要3個小時才能到萬州碼頭。
“這就好,這就好!”童興全高興地用左手拍著大腿。他生怕輪船從他眼皮底下溜走,就老老實實坐在安全閘門口旁邊等,肚子餓得咕咕叫也不敢去買吃的。
直到晚上7點半,輪船終于來了。一上船,范老板就告訴他說:“你要找的人在三等艙21座,我一直盯住她呢?!?/p>
童興全找到李萍,禮貌地問了一聲好。但李萍目光呆滯,對他毫不理會。童興全訕笑了一下,在她身邊坐下來。隨后不慌不忙,用左手從袋子里掏出漂流罐放到她面前。突然見到罐子和信,李萍怔了怔,淚水奪眶而出:“你是怎么得到的?”童興全嘆口氣說:“我拿到它容易嗎?差點搭上了自家性命!”
知道了事情的緣由后,李萍輕輕地說:“謝謝,大哥,可是,我該怎么辦呢?”有她這句話,童興全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他說:“你想想看,不就是一場失戀么?早發(fā)現(xiàn)他的本質(zhì),并不是壞事。如果是痛惜30萬元錢,就當是那套房子被地震摧毀了,他在地震中喪生了。你應該知道,你的死,與他毫無關(guān)系,想想你在地震中罹難的父母……”
童興全開始和李萍拉家常,像鄰家大哥一樣,推心置腹。他說,他的感情也很不順,曾經(jīng)被兩個女孩拋棄,所以,他一看到李萍的信就感同身受,不顧一切地一路追來。
“都怪我做了蠢事,害得您……”李萍非常愧疚,她用手摸摸童興全受傷的手臂,心疼地說:“痛嗎?帶有藥吃嗎?”童興全一陣感動,心想:這個善良的姑娘,這場災難,讓她失去的太多太多,我一定要幫助她走出生活的低谷。
天色晚了,童興全吃過藥,困意濃濃的他把頭歪在李萍的肩上睡著了。但他很快又驚醒過來,一看李萍也進入了夢鄉(xiāng),才放下心來。
漂流罐成就一世奇緣
1月19日上午10點,他們到達了離宜昌城還有48公里的茅坪碼頭,這就是終點站了。李萍遲疑了一下說:“大哥您去宜昌還有事嗎?我想就坐這艘船回去了?!蓖d全見她的情緒還沒有穩(wěn)定下來,她受的創(chuàng)傷不是一下子就能恢復過來的,因此不忍心就此別過,他一定要用自己的耐心和真誠,使她快樂幸福起來,就說:“忙什么呢?我的車還停在西界沱哩?!?/p>
“出去走走,是告別昨天最好的方式?!痹谕d全的建議下,李萍同他一起去觀看了葛洲壩水電站、王昭君故里。李萍擔心他的傷口,返回四川前,硬拉著他去宜昌的大醫(yī)院做了細致的檢查。
回去時,他們乘坐的是旅游船,旅游船每到一處勝景,都留有足夠的時間供旅客游玩。到巫山神女峰時,正好是1月22日上午10點,他們站在神女的石榴裙下,仰頭眺望她的綽約風姿,此時,神女正披著薄薄的輕紗,幾分羞澀,幾分嫵媚,幾分脈脈含情。童興全百感交集說:“看見了吧,面對如此圣潔的女神,你能了結(jié)生命嗎?”李萍沒有說話,緊緊攥住童興全的手。童興全又說:“時過境遷,神女峰的愛情神話,應該注入新的篇章,我最喜歡舒婷寫的:美麗的夢流下美麗的憂傷/人間天上,代代相傳……”李萍也跟著他吟誦了起來:“沿著江岸/金光菊和女貞子的洪流/正煽動新的背叛/與其在懸崖上展覽千年/不如在愛人肩頭痛哭一晚!”吟到最后兩句,李萍的聲音哽咽了。童興全一把摟住她,眼睛貼著眼睛,任由熱淚飛揚。兩顆年輕的心,經(jīng)過生死磨難,也越貼越近了……
1月25日,他們回到了綿陽。該告別了嗎?離別的淡淡憂傷在兩個人之間流淌。當李萍舉起手揮手告別時,童興全突然問:“就這樣走了嗎?”李萍故作輕松說:“嗯,我該回家了?!蓖d全想說,你有家嗎?但他忍住了,怕戳到李萍的傷痛。他下車來,目送李萍的背影。突然,他覺得李萍的身影在人群中是那么的孤單無助,不能再猶豫了,我是男子漢!他對自己說。當李萍回過頭來朝他輕輕一笑,再次揮手時,童興全突然狂奔過去,拽住李萍大聲說:“你不能走!”李萍嚇了一跳:“你想干什么?”童興全大聲喊:“我要陪你過春節(jié),因為我,我愛你!”說著,將李萍抱起來就跑,往他的車里塞……
李萍最終還是沒有答應跟童興全回家,雖然她已經(jīng)知道了他的心意。但她還是想通過自己的努力使自己先振作起來,以平等的、平和的心態(tài)去接受童興全的感情。她在網(wǎng)上發(fā)了求職信。2月1日,她終于接到一家廣告公司的通知,經(jīng)過面試,對方很滿意,讓她2月5日去上班。這下子,李萍臉上的笑容多起來了。童興全趁熱打鐵,再次邀請她去家里,李萍很爽快地答應了。
關(guān)鍵詞: 舒婷 女性 氣質(zhì) 獨立 精神追求
在眾多的朦朧派中,舒婷是一位內(nèi)向的、情感型詩人。她的詩,充分表現(xiàn)了女性詩人所特有的曲折幽微的心理和細膩委婉的情感,以體貼入微、感同身受的人生體驗,傳達出對自己、對別人,甚至對整個人類的摯愛和關(guān)懷。
一、散發(fā)女性獨特的氣質(zhì)
朦朧詩五巨匠之唯一女性詩人舒婷,以女性詩歌獨立于詩壇,為女性詩歌帶來光明的未來。舒婷以她獨有的女性視角和女性寫作表達了一個詩人在嶄新生活面前所承擔的社會憂患和對人性自由的追求。
(一)溫馨而多彩的情感詠嘆,表現(xiàn)出女性柔婉細膩的心理特征。
從舒婷的詩中,人們可以感受到一個南國少女充滿同情和愛好的透明的心靈。她以優(yōu)美的文筆把女性的柔情表達得細膩而委婉、熱烈而節(jié)制。她的豐富的情感,多半傾注在人與人之間的關(guān)系上。“人啊、理解我吧”,多么熱切的呼喚與企望。這是舒婷在冷酷的歲月包圍之下,向社會發(fā)出的心靈的呼喚。她在詩里表達這樣一種感情:需要溫暖,渴望友誼、企盼得到保護和依靠,正如《中秋夜》所寫的:“要有堅實的肩膀,/能靠上疲倦的頭,/需要有一雙手,/來支持最沉重的時刻?!?/p>
(二)奏出優(yōu)美傷感的愛的旋律,展現(xiàn)女性心靈的呼喚。
舒婷曾說:“我通過我自己深深意識到:今天,人們迫切需要尊重、信任和溫暖。我愿意盡可能用詩來表現(xiàn)我對人的一種關(guān)懷?!蚁嘈牛喝撕腿耸悄軌蚧ハ嗬斫獾?,因為通往心靈的道路總可以找到。”在創(chuàng)作中,她用愛的胸懷擁抱整個世界,用愛的溫暖撫慰多難的人生,可以說,她的詩是愛的呼聲,她找到了一條通往人的心靈的最佳道路。以《思念》為例:“一幅色彩繽紛但缺乏線條的掛圖/一題清純?nèi)欢鵁o解的代數(shù)/一具獨弦琴,撥動檐雨的念珠/一雙達不到彼岸的槳櫓?!痹姷牡谝还?jié)舉了四樣看似毫無關(guān)聯(lián)的東西,像是支離破碎、無根無源,但每樣東西都是那樣內(nèi)涵豐富,形象貼切又朦朧含蓄地傳達一種情感,將它物化,把思念這種情緒狀態(tài)所蘊含的極為復雜的內(nèi)容無聲地描繪了出來。這也是詩人作為女性的一種獨特體驗,優(yōu)美而略帶傷感,余韻無窮。
(三)帶著一股女性的春風,顯露出不同以往作家的女性特質(zhì)。
在經(jīng)歷了一個荒唐年代之后,在20世紀80年代崛起的這批詩人中,舒婷首先以女性的另一個姿態(tài)大膽而真實地寫出了這種壓抑。詩人毫不隱晦地表達女性的脆弱和壓抑,把女性作為一個獨立的人與男性站在同一個平臺上來體悟人生,表達情感,并宣布:“金光菊和女貞子的洪流,正煽動新的背叛?!?/p>
在《惠安女子》里我們看到一個站在海邊做著幸福的夢的少女,然而“幸福不可預期”,幸福對惠安女來說只是曾有過的美麗的夢?;莅才由鐣匚坏紫?,生存環(huán)境惡劣,但從外部世界看來,惠安女子裹方巾,戴斗笠,著短褂,束銀帶,古老而美麗的服飾,加上自然綽約的身姿,堪稱一道亮麗的風景,惠安女由此博得世人普遍的驚異和贊賞,于是她們出現(xiàn)“在封面和插圖中間,成為風景,成為傳奇”。但在冷酷的現(xiàn)實的面前,她們的夢只能像“蒲公英一般徐徐飄落在海面”,惠安女內(nèi)在是這般“賢惠”,外表是這般美麗,自然成了人們欣賞的“風景”。
二、呼喚女性獨立的春天
法國女權(quán)主義評論家伊瑞格勒認為:“男人先建構(gòu)自己的形象以建立父權(quán)體制,并以自我的定義構(gòu)成女人的鏡像,女人只能依照男人的標準而存在?!痹诩覐母福黾迯姆?,剝奪了女性獨立自主的地位,使之成為男性的附庸。正是在人開始覺醒的背景下,舒婷開始關(guān)注女性。
(一)呼喚女性的獨立人格。
在西方兩次女權(quán)主義運動和五四以來婦女解放思潮的影響和感召下,中國女性逐漸覺醒。舒婷在經(jīng)歷了歷史浩劫、生活磨難后,勇敢地發(fā)出了追求女性自尊、自愛、自立、自強的呼聲,并以真摯深沉的詩句,表達了一個女性對于真善美的熱愛,探尋了通往人們的“心靈的道路”。
《致橡樹》中,“我如果愛你――/絕不象攀援的凌霄花/借你的高枝炫耀自己;/我如果愛你――絕不學癡情的鳥兒/為綠蔭重復單調(diào)的歌曲;/也不止象泉源/長年送來清涼的慰藉;……不,這些都還不夠!/我必須是你近旁的一株木棉,/作為樹的形象和你站在一起。/ 根,緊握在地下/ 葉,相觸在云里?!薄吨孪饦洹芬辉?,詩人假托木棉,通過木棉對橡樹的獨白,表達現(xiàn)代女性全新的愛情理念和頑強的人格力量呼喚女性的獨立人格。舒婷在寫作《致橡樹》的緣起時講道,當時有一位70歲的老教授,談到他一生遇到的女子時說:“有才華、性格又溫柔的,往往不漂亮;才貌雙全的,自恃聰明漂亮,又很難溫柔;而溫柔又漂亮的,又多半沒有什么才華?!笔骀脤@種完全站在男人立場的說法很不以為然,女人也是人,為什么總是圍繞著他們的需求要求女人?就是為了反駁這位教授將女人作為“第二性”看待的觀點,她寫了《致橡樹》。這是女性獨立意識的張揚。她絕不做“攀援的凌霄花”、“癡情的鳥兒”這類柔弱依附的傳統(tǒng)女性,而堅定地做“一株木棉”。
(二)凸顯女性的自我價值。
在過去的歷史中,流淌著節(jié)婦、烈女的眼淚和鮮血:女性以埋葬自己純真的感情為代價來換取對傳統(tǒng)道德的虔誠,為了虛幻的夢扭曲性靈,讓青春白白流逝,做無畏的犧牲品,這些在女性身上是悲劇的做法,卻都被男權(quán)社會視為女性至高無上的美德。在《神女峰》中描寫的神女,傳說是一個漁民的妻子。丈夫在江上打魚,遇到風暴,永遠沒能回來。妻子日夜等他,每天站到山頂上盼望丈夫回家,年久日長,變成了一塊石頭。這塊石頭至今仍立在巫峽的神女峰上。人們對神女堅貞的禮贊其實是維護封建思想、封建道德和封建禮教,只關(guān)注“禮”而不關(guān)心“人”,只把女性當做“神”而不是“人”,更不是“女人”。千百年來,人們極力鼓吹這種堅貞觀念。
冰棍5分錢一根時,有一首歌:“這美麗的香格里拉,這可愛的香格里拉,我深深地愛上了她,這理想的家……”陳年留聲機式女聲,軟綿綿黏糊糊、乎肉筋筋,聽不清前后上下,只有香格里拉四個字不斷重復。
歌其實說不上好聽,四個無奇的文字,卻湊在一起制造出出奇的曖昧,無限超越了其音譯詞的本意,說不清道不明,又遙遠。又理想,又神秘,又美好。與油鹽醬醋無關(guān),與吃喝拉撒無關(guān),與所有凡俗的破事兒都無關(guān),跟“普羅旺斯”一樣。跟“香榭里舍”一樣,臭屁得無以復加。這一點。即使我們還是小屁孩兒,即使我們是最遲鈍的小屁孩兒,都明戲。
消失的地平線
“太陽最早照耀的地方,是東方的建塘,人間最珠勝的地方,是河畔的香格里拉?!?/p>
藏文資料中。記載了一個隱藏在雪山中的神秘王國,國中居民不執(zhí)、不迷、無欲,歷代神圣的國王,為未來的世界保存著良知與文明的有生力量。
不知道是否源于這個典故,1933年,美籍英國作家詹姆斯希爾頓寫成一本小說《消失的地平線》:大約60年前,幾個英國人為逃離印度的一場騷亂,意外來到中國滇北藏區(qū)一個與世隔絕的地方。這里有雪山環(huán)繞,有無盡的金礦。人們驚人地長壽,凡世的諸多規(guī)則在這里都失去了意義,包括生死和時間。這里流行的是泛神論的樸素信仰,多種宗教并存,所有人在所有領(lǐng)域遵守著“適度”的哲學美德,人們盡情享受陽光和雪山的賞賜。對峽谷里的黃金卻不屑一顧――“任滄海橫流,我僅取一瓢飲”,橫豎一派共產(chǎn)調(diào)調(diào)。
這個白日夢一般的地方就是香格里拉。權(quán)威的《不列顛文學家辭典》稱,此書的功績之一是在英語詞匯中創(chuàng)造了“世外桃源”一詞。1944年,好萊塢的制片公司買下版權(quán)將小說搬上銀幕,那首在中國跟5分錢冰棍并存的歌,就是電影主題曲《這美麗的香格里拉》。然后,此歌載著一幅烏托邦的幻像在第二次世界大戰(zhàn)的硝煙中傳遍全球,然后。香格里拉廣為人知?!断У牡仄骄€》成了西方人的《桃花源記》,為西方文化植入了人間樂土的概念。而這個貌似是東方文化神秘核心的所在,從此作為“世外桃源”的象征,成為“烏托邦”的代名詞。
可遇不可求的桃花源,一旦離開,再沒有重返的可能。小說中的香格里拉到底在哪里?詹姆斯希爾頓留下的謎團幾十年來讓人心癢難耐。
由于書中明確提到香格里拉在中國云南的藏區(qū),那么現(xiàn)實中只有一個可能的所在,就是云南迪慶藏族自治州。印度人硬著頭皮說香格里拉在他們印度,好吧,印度與故事確實有關(guān)系,但卻是主人公一開始就逃命跑出來的地方。
1996年,云南人實在憋不住了。省政府一聲令下,組成官方調(diào)研組,從七個方面進行論證,為期一年研究并尋找香格里拉。1997年9月14日,調(diào)研組巴掌一拍說――愛誰誰,它就是我們迪慶這旮的!
一切靠譜不靠譜的理想。終將落到實處。
香格里拉從這里開始
一直到張家界九寨溝的每根草都已經(jīng)被人翻遍了,香格里拉仍在大山里隱而不彰。
它一直不是一個很主流的旅游地,因為它實在缺乏具體。即使一個迪慶州。從大中甸到小中旬,從香格里拉縣到德欽,面積也有那么那么大??扇サ牡胤揭灿心敲茨敲炊啵烤棺叩侥睦?,才算來到了香巴拉?
我們權(quán)且把香格里拉縣城作為香格里拉的起點,至少在邏輯上這樣很方便。
像所有有點小驕傲的地方一樣,去往香格里拉不是太容易,一路要盤很多座山,是那種光禿禿的很一般的山,而這里告訴你的香格里拉,是在翻過這些山之后。就像在超女的海選現(xiàn)場突然聽到莎拉-布萊曼,渾渾噩噩的山路轉(zhuǎn)過一個彎,景致突變:
溝壑壯闊,以緩和的姿態(tài)大起大伏,不再有樹。卻綠草如茵,山坡上矗著幾棟白色的藏式木屋,一圈矮矮的木柵欄,幾只黑色的?;蚺P或立,閑散吃草。門簾掀起,牧人剔著牙端著碗出來,隨意在某牛肚子下面接了牛奶,咕嘟咕嘟地喝了,最后一口漱了嘴……安靜的小河一直流到很遠的地方,盡頭地勢平緩,仍是無盡的綠草,天上的云很低。最低的那一朵在一處山坡上瀉下來成了雨,一道清晰的彩虹在太陽下面奇異升起……
算了,就說這么多吧,像這種地方,說天堂樂土太沒創(chuàng)意,說人間仙境又太過老土。說什么都是廢話。一路坐車坐到傻的人此時目光迷離,全無焦點,忘了拿相機,忘了合上嘴,一身的雞皮疙瘩,恨不得撲倒每一根草,親吻每一頭?!潞笙雭???v使之后的香巴拉之旅歷盡美景,終究沒有這一刻來得震撼。
淚眼朦朧中,撇見路邊一塊灰頭土臉的石頭。上書:香格里拉縣界。
黑黑的扎西
從香格里拉縣城客運站下了車。手里還沒來得及拿上行李,已經(jīng)被塞上厚厚一打的司機名片,所有的車都是捷達。所有的師傅都叫扎西,不是扎西××,就是××扎西。扎西們都很黑,只有晃來晃去的兩排白牙讓你知道他一直在笑。
直到幾天以后,才弄明白“扎西”一詞其實含義廣泛。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女人都叫卓瑪。反正一半以上男人都叫扎西。丈夫或男人也都可以叫做扎西。簡單說就是:“我的扎西”等同于“我男人”。
跟一堆扎西你來我往手舞足蹈地說了半天,對彼此的確切意圖仍是不甚了了。好在縣城不大。不管到哪兒都是5塊錢。香格里拉的古城,也就是獨克宗古城,位于縣城中心,是相對獨立的城中城?;旧希械目腿硕际峭莾喝?,無論跟誰走,終歸差不了太遠。
跟著一個扎西上了他的車。我們問,如果坐他的車從這里到昆明要多少錢,扎西想了想,說:“我不去昆明,因為我沒有文化……”
什么都改變不了香巴拉的扎西和卓瑪過他們的香巴拉日子,包括一批又一批大呼小叫來了又走的背包客。
幾乎與《消失的地平線》出版同一時間。20世紀30年代,奇女劉曼卿遍歷康藏,在《康藏征召續(xù)記》中描述了她初見中旬凈土時所感:“忽見廣坎無垠,風清月朗,連天芳草,滿綴黃花,牛羊成群,帷幕四撐。再行則城市儼然,炊煙如縷,恍忽武陵漁父誤入桃花源仙境,此何地歟然地廣人稀,富藏未發(fā),民性勤儉樸實,不尚虛華,更無非分之想。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不知世事?!?/p>
她筆下的便是我們眼前這些中旬雪山群中分布著的廣闊的甸子,大、小中甸草原,納帕海草原、迪吉草原,它們構(gòu)成了雪山谷地碧草鋪就的樂土。源于索取的“適度”。自然在這里蓬勃生長。并返還給人類豐厚的紅利。迪慶的物產(chǎn)是最豐的,迪慶的物價也是云南最低的,在吃喝不愁的香巴拉人眼里,松茸好像白菜。蟲草不過是大蔥,僅松茸一項,
迪慶每年出口近千噸,而在世界的任何地方,這東西顯然都是論兩賣的。
那個時候我們懶得想,像我們這些坐了八九個小時的車。一邊痛恨漫長的顛簸一邊貪享沿途美景,躍躍欲試地踏上這塊土地的人。除了讓扎西們賺到了一些“5塊錢”,并沒有給這里帶來半點好處。事實上,如果我們不來,扎西們是否需要這些“5塊錢”也未可知。
傍晚時踏入獨克宗古城,快要落山的太陽照著凹凸的石板路,到處是散射的光線,只有背對著陽光,才能視物。拖著腳下長到陌生的影子,香格里拉從這里開始。
在月光城舞蹈
歷史就像心軟的大媽。從不決絕。即使時間如潮汐稍縱即逝,一切繁榮最終荒蕪,沙灘上卻總能留下片段殘骸。該修的修,該補的補,加幾塊磚,添幾片瓦,還是一座城。
似水流年獨克宗
獨克宗是建立在夢想上的一座城。更神秘的傳說是:獨克宗是以佛經(jīng)中的香巴拉理想國為藍圖而造。我們不知道理想國在哪兒,只知道獨克宗位于香格里拉縣城。
大龜山是獨克宗城的制高點,山上的喇嘛廟剛剛裝修一新,因為太過光鮮而貌似輕浮。倒是那個巨型轉(zhuǎn)經(jīng)筒很有氣勢,個頭大得像奧特曼,在傍晚的陽光下金光燦燦,煞是堂皇。
獨克宗是滇藏茶馬古道進藏后的第一站。也是全線重鎮(zhèn)。滇藏茶馬古道從云南普洱經(jīng)大理、麗江、中旬、德欽、察隅、左貢、拉薩、亞東、日喀則、柏林山口,分別到緬甸、尼泊爾、印度。沿途經(jīng)過金沙江、瀾滄江、怒江、拉薩河、雅魯藏布江,還要翻越5座50D0米以上的雪山,一個來回往往要一年時間。對于馬幫們來說,獨克宗更像一個五星級大客棧,是一路風塵的人最愜意的歇腳處。到了這里。人是放松的,馬蹄也是放松的,住進藏人溫暖的木板房里,喝上一碗噴香熱乎的酥油茶,心里暖和了,還能和喜歡的女人嬉笑怒罵。
今天,馬幫不知所終,那些漂泊的故事和驚世的傳奇所知者寥寥,石板路上深深的馬蹄印,是他們曾經(jīng)經(jīng)過的唯一信物。而獨克宗原地不動,已經(jīng)老了。
“獨克宗”在藏語中包含了兩層意思。一為“建在石頭上的城堡”,另為“月光城”。比起大理和麗江的古城,獨克宗更小,破敗而溫暖。從白天到黑夜,始終有樂聲飄蕩。
只要不下雨。每晚7點半開始。藏民、生意人、游客……越來越多的人會聚集成偌大的隊伍在四方街上跳鍋莊。除了節(jié)日或慶典。中間并沒有想象中的篝火,周圍也沒有因為這場舞會增設特別的照明,除了嘻嘻哈哈的游客。正經(jīng)舞者的態(tài)度都很端正,最里面由藏族老婦人組成的一圈甚至可以稱的上肅穆,他們恭敬地跳著儀式般的舞蹈,于暗夜中,彰顯出宗教般的力量。
夜更深的時候,漫步在石板路上,大部分店鋪已經(jīng)關(guān)門,一家音像店里還亮著燈,呢呢喃喃,佛樂繞梁,坐在門口的主人正打著手鼓。夜游人閑逛至此,摟過一只手鼓學打,越打越高興,笑得像花卷一樣。
松贊林寺艷若桃花
到松贊林寺之前,從沒見過這么鮮艷的寺廟。
從中旬縣向北望去。能看見草原盡頭的山上一片集鎮(zhèn)規(guī)模的建筑群,松贊林寺宮殿一樣矗在那兒:紅通通的柱子,金閃閃的瓦,梁上處處雕花,墻上處處描畫,到處都是顏色,每一種顏色都無比純正,好像立邦漆的廣告,艷若桃花,甚是體面。
松贊林寺全稱噶丹松贊林寺,又稱規(guī)劃寺,于公元1674年,由五世達賴奏請康熙皇帝批準后選址修建,是藏區(qū)十三林之一,也是云南省最大的藏傳佛教寺院,藏區(qū)多少高僧大德皆出于此。
松贊林寺有僧侶700余人,但上午時分進寺,早起的喇嘛也許正上早課。寺里走動的更多是虔誠的信徒。各殿里燃著昏暗的酥油燈,藏香裊裊中,佛教造像面容各異,大多令人生畏。只有佛祖象個大戶人家的生意人,衣著體面,模樣親民,一看就是專門從事普度眾生工作的。
聽聞藏傳佛教寺廟規(guī)矩多多,在佛殿中拍照是肯定不被允許的,指指點點更是大不敬。傳說有亢奮的游客在拉薩游布達拉宮時因為指這指那,被生氣的喇嘛掰斷了手指一所以,進寺之前很是忐忑了一陣,兩手緊攥。生怕斷送某個沒見過世面又舉止輕浮的指頭……
一隊又一隊的旅行團涌到寺里。說說笑笑,又擺又拍,喧鬧得令人憂心。好在喇嘛們并沒有傳說中那樣喜歡生氣,他們誦著自己的經(jīng),做著自己的事,大多時候,他們的目光聚焦在無限遠的地方,這一尺之外的喧囂,也許從未落在他們的視線里。
出了寺院大門,心里暗自得意――照片拍得了,指頭仍還在。
錯過納帕海
去過中甸的還有沒游過納帕海的么?有,我們就是……人有悲歡離合,月有陰晴圓缺,扎西有好扎西壞扎西厚道扎西和狡猾扎西。去納帕海時,我們遇上的是最后一種扎西。
歡天喜地上了捷達,歡天喜地準備擁抱一片天堂草甸。然后被扎西拉到了一片馬場。被告之:“納帕海需從此處騎馬前往?!迸赃呝N著一張專供理解能力有限者使用的線路說明圖――出發(fā)地××,第一站××,第二站××。第三站就是納帕海耶!也好,當然要騎馬,否則怎算來到草甸!
遂翻身上馬,有扎西前面牽著。
問:能縱馬馳騁像風兒一樣不?
答:不行,一松手。小馬乖乖它就會跑回家。
于是,騎著戀家的馬兒,蔫頭耷腦行進中。途中景致倒也對得住眼睛,但我那顆浮躁的心啊,只想擁抱“天堂草甸”。
半小時后。貌似到了重要地方。馬兒開始吃草,扎西開始聊天,大家都不走了。疑惑中下馬。努著勁四周看了半天,倒算是一片牧場,倒也有幾頭牛,可觀賞指數(shù)與一路走來看到的幾乎差不多,距想象中的“天堂”相去甚遠。
問:這是納帕海?
答:#%*$@#%*$――關(guān)鍵時候的關(guān)鍵內(nèi)容,沒聽懂。 也許這個季節(jié)沒有水――可以理解,旱季嘛;也許這個季節(jié)草不夠綠――可以理解,旱季嘛;也許現(xiàn)在的牛群數(shù)量減少了――可以理解,整個地球的動物都少了嘛――也許,我們來得壓根不是時候。
10分鐘后馬兒吃飽了草。人被招呼上馬,又半小時?;氐搅顺霭l(fā)的地方――原來,天堂草甸不過如此。
一天后,我們離開中甸前往德欽。大巴駛出縣城不遠。突然看見一片浩瀚的綠色洼地,有一潭一潭珍珠一樣的水塘,有星星點點蟻群一樣的牦牛。那動人心魄的綠啊,無邊又純粹,就像“天堂草甸”。
我:這是哪里,這不比納帕海美太多么。
乘客甲:說什么呢,這不就是納帕海么!
曾有同樣經(jīng)歷的倒霉蛋說:旅行這回事,從不能圓滿,勢必要留些遺憾,這樣才有了牽掛以及再來的理由。貌似也只能如此了,此行與納帕海的因
緣,就在這驚鴻一瞥間,了了。
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你百爪撓心又怎樣?
此事古難全。
雨崩贈我蒙汗藥
如果說人間真有天堂,那一定就是梅里雪山深處的雨崩村,它的美麗令人迷不知返,它的神秘令人頂禮膜拜。
雨崩是梅里雪山神女峰腳下一個藏族自然村莊,行走其間頗有曠世桃源之感,是真正的香格里拉的縮影。雨崩神瀑歷來是藏傳佛教朝拜的圣地,每年都有數(shù)以千計的佛教信徒從、四川、青海、甘肅等地千里迢迢趕來朝拜。
雨崩村約有二十幾戶村民,這里不通汽車也沒有手機信號,通往外界必須徒步翻越一座很陡的山。山路最寬的地方也不過一米左右。神山環(huán)繞中,十月的雨崩可見春夏秋冬四季美景,是去登山大本營和冰湖、神瀑的必經(jīng)之地。而到了十一月后,大雪封山,村子便完全與外界隔絕,直到來年春天。
雨崩村海拔4000米,進山可以從西當村租騾子,但大多數(shù)人為了感受純粹的登山體驗。為了表達朝拜神山的虔誠,還是更愿意徒步翻山,我們便是如此。
斗志昂揚地起程,山路崎嶇,又是剛下過雨,非常泥濘,雨崩之旅一開始就無比艱難――渾身汗?jié)?,劇烈的氣喘讓胸口疼得幾乎裂開,根本無暇觀望山中美景。每逢遇見下山游客的“加油”鼓勁兒,甚至沒有力氣回報一個微笑。
走了兩個多小時,體能達到極限,坐在路邊大石頭上休息,雖然虔誠之心有,但已經(jīng)吃不消了,正后悔沒騎騾子上山,對面下來一對游客對我們說,“加油啊,現(xiàn)在是最好的路。前面可有得受了!”瞬間身心完全崩潰。
硬著頭皮踉踉蹌蹌地又走不久,進入云杉林中,路上濕滑陡峭,滿是泥濘,路面呈z字形,人從上面望下去。仿似行走懸崖邊,一個不留意,隨時可能掉下去。人的精神瞬間緊張起來,趕緊凝神專注于腳下。并向神山祈禱。
這時候。在一處山口,遠處的神女峰閃著耀眼的雪光。出現(xiàn)在視野中。震憾的美景讓人忘掉了疲憊和恐懼,在悅耳的駝鈴聲、鳥鳴聲的伴奏中,所有的登山者舉起相機,對著遠處絢爛的雪山、身邊蒼翠的原始森林,狂熱咔咔中。
一路走了近七個小時,終于進入與世隔絕的雨崩村,筋疲力盡的人們仿佛獲得了重生,從此時起,進入了一個真正的桃源村落。
現(xiàn)在的雨崩村已經(jīng)不像過去那樣原始,村里經(jīng)營著很多客棧。我們在上雨崩找到了可以看到神山的客棧,此時已是下午,太陽的金色光線在神山背后,巍峨得如同幻境,蔥蔥郁郁的原始森林,黃澄澄的小麥地,淙淙流動的水――一幅絕美的山水畫就在窗外。
太陽落山后,雨崩朦朧的夜色更具魅力,靜謐得如同月色中的曇花。渺遠得好像遠古時的神話。我一邊貪享這美妙的夜色,又時刻害怕這渺遠的神話如曇花一現(xiàn)。永遠地消失。
傳說,很久以前,雨崩還不被外界所知的時候,梅里雪山后有一個老人常到瀾滄江邊的西當村借糧,西當村的人誰也不知道老人從哪來,即使派人跟蹤他,可總是走著走著就不見了。后來有人想出一個辦法,當老人再來借糧時。西當村人說:“這次不借給你青稞,也不借麥子,借給你小米?!彼麄冊趲屠先藢⒖诖干霞鐣r,乘機在口袋上扎了一個洞。小米一路流著,村民們一路緊跟,找到一塊巨石下時,小米沒有了。詫異的西當村人掀開巨石,通過巨石下面的通道,竟然發(fā)現(xiàn)了一個村子。從此,世人方知雨崩。
第二天清晨。從甜蜜的夢境中醒來,推開窗瞥見神女峰,金光普照,祥云浮繞,美得攝人魂魄。神女峰頂全現(xiàn),白雪輝映著藍天,清澈相襯,搭配得恰到好處。她近旁的一座山峰也展露全身。神女峰秀麗挺拔。如同沉魚落雁、閉月羞花的天仙。充滿著靈性與柔和之美;而這座山峰剛直而立,魁梧的身軀透露出寬廣的心懷,充滿壯麗和剛強的美。如同英姿颯爽的將軍,擁抱著無數(shù)虔誠的子民。兩座山峰都被祥云環(huán)繞,而雪山前幾座較矮的山與山之間飄出薄薄的、淡淡的霧,如同一層白紗,和濃厚一些的、如棉花的祥云交相層疊,再加上清澈、水靈的藍天,錯落有致,極富有層次感。
梅里雪山腳下的雨崩被一層金光籠罩著,寧靜平和。村民吃過早飯去干農(nóng)活,悠悠的背影從容拖在身后;馬兒馱著物品,緩緩地行進,清脆的鈴鐺聲和牽馬人的吆喝聲交織在一起,還有動聽的鳥鳴聲。飄蕩在山谷中。匯成一曲優(yōu)美輕柔的田園旋律。
得以流連于如此詩情畫意的仙境,哪怕只幾天,夫復何求。
梅里雪山
梅里雪山分布著20多座終年積雪的山峰,其中6000米以上的有8座,那巍峨聳立在群山之上、直插云霄的,便是海拔6740米的主峰:卡瓦格博。
在藏區(qū),篤信藏傳佛教的藏民們認為萬物有靈,在他們的心中,卡瓦格博是神,雪山之神,而且是藏區(qū)的神山之首。每逢秋末,尤其是藏歷羊年,前來轉(zhuǎn)山的人絡繹不絕。那些帶著牛皮圍裙和護掌的叩長頭的人趴下、起來無數(shù)次地重復著。用身體丈量著神的土地。
據(jù)說十世班禪大師到訪時,梅里雪山云遮霧繞不露真容,大師祭祀時,做法把礦泉水瓶里的水念過經(jīng)后灑向雪山,梅里雪山立刻露出全部真容,日照金頂:2006年,十一世班禪來德欽,當時整個卡瓦格博雪山被云霧籠罩。班禪大師按照藏傳佛教儀軌,率隨行的眾活佛誦經(jīng)、祈禱。剎那間雨住云散,卡瓦格博神山露出了它那潔白的身影,頃刻所有的人俯地朝拜。
飄揚在屋頂上的經(jīng)幡。高高低低的瑪尼堆。圣潔肅穆的白塔,這一切梅里雪山的象征讓我心生虔誠。近在咫尺的梅里雪山展露著迷人的光彩,神山的姿態(tài)端莊無比,那美麗的軀體躲在云層后面,只微微地露出姣好的面容。該如何形容呢?詞窮了。
90年代,梅里雪山引來眾多科學探險者和登山健兒。
從此,情感的臺階長滿了荒蕪的草,在心海中輕漂。無聲的淚從臉上滑落,流淌了一地的水被輕輕擊碎。窗前的風鈴敲碎了所有的記憶,眼淚打濕了那張寫滿你名字的紙。有時候真的不必嘆惜,也許人生本來就是一場有頭無尾的戲。該來的時候,一聲招呼便奔瀉而至;該走的時候,甚至連“再見”也不必說,煙消云散。
曾經(jīng)不明白,什么讓人生充滿等待?當你輕輕地飄入我的視線,當你無聲地走向遠方。在我一次次的默念中,終于釋然:原來等待是一種痛苦的相思。一個走向遠方的身影讓我懂得了什么叫思念,什么叫魂繞夢牽。從此,我不再快樂,在煞人的憂慮中隱去了曾經(jīng)天真的笑靨。
是什么讓我的心第一次這樣長途跋涉不倦地長飛?是誰讓我的雙眼第一次這樣望穿秋水,為伊消得人憔悴!也許你根本就不曾想到,這個季節(jié)過多的雨水竟是我相思的淚!等待的背后并沒有傳說中那種詩意的美,等待中蘊藏著太多失意的淚。這種遙遙無期的等待,是一種冰徹肌骨的心碎,但千百年來,有神女峰作證,竟沒有人說一聲后悔!
高高低低的掛念,裝滿我惆悵的心。從此,學會了一個人獨自發(fā)呆,浮現(xiàn)在我眼前的往往是一片相思的海。海面上倒映著記憶中你清爽的笑臉,海底卻深埋著我哭泣的心。于黑暗中,像小人魚一樣,祈禱著夜幕退去時,海面上最動人的日出。
據(jù)說黑夜是黎明的祖先,于是便一次次充滿期盼,期待著天幕像白練般拉開。那時,你也許會乘一頂烏篷船,淺吟低唱著對我的思念,在晨鐘暮鼓的逗引下,劃入我夢的港灣。
夢境畢竟是一場虛幻,承諾也可以是一個美麗的謊言。就在晨鐘啟動的瞬間,你卻不可自拔地迷航于岸邊的淺灘。暮色在剎那間退卻,晨曦展開她神秘而完美的白紗,輕柔地拉開了我新的生活。
風景區(qū)山、林、水、瀑、洞、石、泉等構(gòu)成姿態(tài)各異的自然景觀。山有著名的黑山、小尖峰、天王峰、獅子槽、令牌山等,群山逶邐,氣勢磅礴,雄偉壯觀;林有郁郁蔥蔥,綿延幾十公里的亞熱帶常綠闊葉林,一望無際,波瀾壯闊,蒼翠浩翰。洞內(nèi)有大佛洞、仙女洞等,洞中有洞,氣象萬千,各具特色;石則是出露年代古老的寒武系、奧陶系及志留系時期的各種石林、怪石,婀娜多姿,千姿百態(tài),如詩如畫,其形成年代古老;泉是滿山遍野流淌的各種含有多種微量元素的泉水。 黑山風景區(qū)的景觀特點可概括為"幽"、"險"、 "奇"、"秀"四個字。
幽:綿延幾十平方公里的森林,遮天蔽日,古樸幽深,古樹參天,竹林密集,植被優(yōu)良,樹種繁多,枝葉茂盛,四季常綠,林中常有蟬鳴、鳥唱,泉水叮咚,更添山林之幽靜。
險:集中體現(xiàn)在黑山數(shù)十處,懸崖高聳,峭壁對峙,"險"谷叢生的絕壁上,老鷹嘴讓人一進入景區(qū)就體會到"險關(guān)",仰視不到頂,寬僅數(shù)米,長達幾百米的一線天讓人通過后才體會到黑山懸崖峭壁風光之險。
奇:景區(qū)內(nèi)奇峰怪石,比比皆是,既有巨佛誦經(jīng),黑猴迎賓,又有石筍獨立、駱駝西行,溶洞內(nèi)千奇百怪,夫妻樹兩樹合一。草地石林奇彩紛呈,加之這片土地曾是植物"避難所",尚有數(shù)百種珍奇的動植物等更引人好奇。
秀:景區(qū)內(nèi)山青水秀,峽谷幽深秀麗,森林中環(huán)抱草地,四周點綴石林,宛如一個大盆景,清新自然,俊美青秀。林中多種樹種混合,層林盡染;草中鮮花朵朵,色彩斑斕,林中綠油油,河水綠如藍,草地碧如玉,遠望有梯田,近視山青水秀。
在黑山羊跳巖的"楓林石壁小金鞭"處,可見到原始密林配上高達百米的兩級瀑布景觀。佇腳山腰,則可觀一片秀美、茂密的原始楓樹林。楓林中間的一寸草不生的壁高50米,寬70米左右。游人至此面壁大吼,回音不僅清晰、深遠、悅耳動聽,而且可延續(xù)十余分鐘。
在神女峰主山前屹立著的一"小金鞭",看上去似被天神以巨劍從主山劈開一般,中間則形成了地道的"一線天"美景。
在黑山這昔日人跡罕至的5000余畝密林中,至今還保存著百年以上的原始針葉、常綠闊葉混交林,林木枝繁葉茂,大樹古木秀麗瀟灑,遮天蔽日。需二三人才能合抱的參天古樹隨處可見。林中生長著1800多種樹種和珍稀植物,有被歐美人士稱為:"中國鴿子樹"的近100株珙桐和"香料樹"的200多株香果樹,最大的一株珙桐高近30米,胸徑60厘米,樹齡達150多年,其余的有20米左右高, 40厘米胸徑。珙桐和香果樹均屬國家一級保護植物。此外還有300 多種脊椎動物。有黑葉猴、金絲猴、青猴、云豹等國家一、二級保護的動物。在蒜壩、瓦房溝一帶,可以看到相距十多米遠的絲栗樹樹枝在空中空中盤旋"握手"密不可分;相距2米多遠的"夫妻樹"──兩棵華山松,在長到3米左右高時,由于相互抵抗不了對方的吸引力而緊緊地擁抱,結(jié)為一體,難舍難分。高山上,山茶花數(shù)量眾多,品種較雜,分布極廣,是>中所載名茶>產(chǎn)地。此外,映山紅、棕樹、方竹、金竹、紅豆木、蘭花、金銀花、石蒜、麥科等上千種花草樹木數(shù)不勝數(sh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