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皮克斯動畫電影看美國文化價值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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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電影是文化的載體與產(chǎn)物。本研究以霍夫斯泰德理論為指導，分析了動畫電影《玩具總動員1》和《頭腦特工隊》在個人主義集體主義、權(quán)力距離維度以及陰陽性文化三個維度的文化價值觀，揭示美國20年來文化價值觀的變化。研究發(fā)現(xiàn)：美國近20年從極高的個人主義轉(zhuǎn)向個人主義集體主義互存；美國從偏陽性文化開始向偏陰性文化轉(zhuǎn)變。對比動畫電影讓讀者了解美國文化價值觀變化，減少文化定勢，同時減少中美人民跨文化交際障礙。

關(guān)鍵詞：動畫電影；霍夫斯泰德理論；文化價值觀

1引言

美國十分重視利用電影向其他國家傳播思想觀，其電影生產(chǎn)總量僅占世界總量6%~7%，但其總放映時間卻占世界總放映時間一半以上。因此，電影成為美國對外宣傳其價值和文化理念最重要的工具之一。[1]電影，包括動畫電影，都是文化的一種載體，美國通過電影有效地向本民族及外民族傳播其文化價值觀。美國動畫電影既是美國文化的產(chǎn)物，也是美國文化傳達的載體，從中可以反映出美國文化的方方面面。[2]美國最為人矚目的工作室之一是迪士尼旗下的皮克斯工作室。皮克斯于1995年推出了首部全電腦制作動畫，隨后發(fā)行的作品都廣受好評。6文化具有民族性、傳承性、兼容性和流動性。[3]民族性與傳承性讓本國文化不斷傳承。而兼容性及流動性意味著文化不斷變化，美國的昌盛文化亦是如此。本研究將從霍夫斯泰德文化維度理論出發(fā)，以皮克斯于1995發(fā)行的作品《玩具總動員1》，與2015年發(fā)行的作品《頭腦特工隊》為例，分析美國20年來文化價值觀變化。通過對比美國20年動畫電影折射出的文化價值觀，進一步探究美國文化價值觀變化。美國動畫電影對比，可以減少中國人對美國的文化定勢，減少中美人民之間的跨文化障礙。

2電影與文化相關(guān)研究

國內(nèi)關(guān)于電影如何體現(xiàn)美國文化價值觀的討論較多。部分文章傾向于對好萊塢各類影片包含的美國文化進行總體式的概說；有的文章側(cè)重討論影片所折射出文化價值觀的某一方面。徐建綱（2008）對美國電影中個人主義和英雄主義、科技主義與包容性的文化特征進行探討。[4]艾素萍、王慶（2010）研究了美國文化價值表達，認為美國文化價值觀包括個人主義及自由平等等方面。[5]王珍等人(2013)撰文指出好萊塢電影蘊涵著極具特色的文化價值觀念，主要包括個人英雄主義、“美國夢”、普世主義和宗教文化等。[6]楊月秋（2014）認為民族中心主義、英雄主義和美國夢構(gòu)成了好萊塢鏡像中的美國強勢文化?！皬妱菸幕茌p松地打開弱勢文化國家的大門，在文化全球化的進程中占據(jù)明顯優(yōu)勢?！盵7]劉偉（2015）對美國文化價值觀中的個人英雄主義、人人平等以及為財富艱苦奮斗的特點進行總結(jié)。[8]有些學者從英雄主義、自由平等、“美國夢”或女性主義等方面詳細論述好萊塢電影反映的美國價值觀。吳質(zhì)潔（2012）研究了《肖申克的救贖》，從中探討了美國的個人主義價值觀。[9]蔡曙婷（2017）從女性主義電影探討了美國精神，解讀了女性地位的變化。[10]國外學者DahliaKartikaAriesita（2016）依據(jù)施瓦茲的理論，對電影做了文化價值觀方面的研究，研究發(fā)現(xiàn)該電影體現(xiàn)了個人主義和利他主義的價值觀。[11]綜上所述，盡管有學者研究電影與美國文化價值觀，但是，從電影的角度，對美國文化價值觀進行的比較研究尚不充足。

3從美國動畫電影分析美國文化價值觀

荷蘭學者霍夫斯泰德在他的著作《文化價值》中提出了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權(quán)力距離、不定性規(guī)避、男性氣質(zhì)和女性氣質(zhì)四個文化價值維度。在1991年又增加了長期定位和短期定位的維度，以更好的反應(yīng)歐美直接按的文化價值觀。[12]本文選取《玩具總動員1》和《頭腦特工隊》作為分析語料，具有以下幾個原因：（1）《玩具總動員1》與《頭腦特工隊》的發(fā)行時間間隔20年，時間足夠長，可以引起文化的流動。（2）兩部影片都是由美國皮克斯工作室制作發(fā)行，且都包含影片中主角被迫冒險回家的片段，在題材上相近。（3）兩部影片均未涉及美國以外地區(qū)的文化，避免了因文化背景設(shè)定導致的偏差（例如，功夫熊貓以中國文化為背景，必然有大量中國文化，若用它分析美國文化，不可避免地會被中國文化因素影響）。

3.1從《玩具總動員1》分析美國文化

《玩具總動員1》是美國皮克斯工作室在1995年發(fā)行的動畫電影，講述的是一個牛仔玩偶Woody和太空騎士Buzz冒險的故事。本片中，牛仔玩偶Woody被小主人Andy喜愛，進而被玩具同伴認為老大。在生日派對上，Andy收到了媽媽送的新玩具Buzz。Buzz擁有奇特的長相，先進的功能，令A(yù)ndy愛不釋手，從而威脅到Woody的地位。Woody為保全自己的地位，想法設(shè)法趕走Buzz，卻意外與Buzz雙雙掉到車外。為了重回到Andy身邊，兩只玩具開始了一段冒險的旅程。此影片，將美國文化價值觀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其中，涉及較廣的是個人主義與集體主義，權(quán)力距離，以及男性氣質(zhì)及女性氣質(zhì)。（1）從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分析個人主義代表著松散的社會結(jié)構(gòu)，集體主義則代表著相對緊湊的社會結(jié)構(gòu)。從個人層面來說，個人主義背景下的人們將自身與他人獨立出來，以個人利益為中心，可以自由選擇自己的行動?；舴蛩固┑乱詡€體主義指數(shù)值來衡量文化的價值取向，個體主義指數(shù)值低的國家，其社會成員以集體為重的角度處理人際關(guān)系，重視集體認同和社會和睦，他們崇尚傳統(tǒng)、尊重權(quán)威，把集體利益置于個人利益之上，較少考慮個人隱私與權(quán)力。個體主義指數(shù)高的文化成員從個人為中心的角度進行社會交往，推崇個人自由和社會競爭，他們理性地理解社會體制和人際關(guān)系，尊重個性和隱私，強調(diào)人的平等、自由和自治。個體主義指數(shù)越高，代表著個體主義文化越典型，美國的個體主義指數(shù)為91，位于各個國家的榜首，是極其典型的個人主義國家。[13]根據(jù)霍夫斯泰德的個人主義指數(shù)高的國家更趨于競爭，人們考慮事情會從“我”的角度，他們之間的溝通方式為低語境的方式。電影的開始，小主人Andy獲得一個新的玩具Buzz，從此Woody有了對手。Woody為確保其地位向巴斯光年示威，并告訴Buzz整個床都屬于自己，從此Woody開始和Buzz不斷競爭。以前玩具們擁護Woody，因為他是小主人Andy最喜歡的玩具，但是Buzz出現(xiàn)以后，許多玩具都開始崇拜Buzz。Woody失落與嫉妒，但若無其事地鄙視這些“鄉(xiāng)巴佬們”從沒有見過新玩具，以此掩飾內(nèi)心的嫉妒。他認為，一切將在幾天后恢復(fù)正常，Andy最喜歡的玩具依舊是自己。兩個玩具一開始就不斷競爭，這充分地展現(xiàn)了個人主義的特點。個人主義另一個特點，做事從“我”的角度出發(fā)也充分地體現(xiàn)在該電影中。在Buzz出現(xiàn)前，Woody是Andy最喜歡的玩具。他教抱抱龍如何更恐怖地嚇人，命令寫字板畫出一把槍，指揮所有玩具為自己服務(wù)。而在Buzz出現(xiàn)后，Woody嫉妒，甚至想要趕走Buzz。影片中，他一直表達，自己用不了多久就會再次成為Andy最喜歡的玩具。這些都體現(xiàn)了自我為中心，做事從“我”的角度出發(fā)。而Buzz身上也存在個人主義的印記，他認為自己是太空騎士，可以飛翔，無所不能，而非普通玩具。Andy在Buzz腳上簽名后，Buzz不屑地認為自己被其他玩具同化了。隨后，Buzz一直修理其所謂的“飛船”，完全不把其他人放在眼里，這體現(xiàn)了極高的個人主義。（2）權(quán)利距離根據(jù)霍夫斯泰德的數(shù)據(jù)可知，美國的權(quán)利距離為40，其權(quán)力距離較低。低權(quán)力距離的社會人與人之間的不平等應(yīng)該盡可能降低，社會追求階級平等化，人們會主動追求權(quán)力的平等和公正化，因此權(quán)利常常相應(yīng)的重新分配。[13]《玩具總動員1》中，Woody和Buzz兩個玩具作為主角。Buzz出現(xiàn)以前，Woody一直作為玩具的領(lǐng)導指揮他們。他要求彈簧狗召集大家開會，命令畫板畫出一把槍，各個玩具也會聽令于Woody。但是，在Andy的新玩具Buzz出現(xiàn)以后，Woody的地位被撼動，聽令于Woody的玩具都開始崇拜Buzz，不理睬甚至嘲諷Woody。影片中的Buzz只是個新玩具，憑借著自己高端的設(shè)計以及豐富的功能，贏得了Andy的喜愛，也成為了所有玩具新的首領(lǐng)。這顯現(xiàn)出他們之間的權(quán)力是極易重新分配的。由此可見，各玩具間的地位較為平等。因此，本片呈現(xiàn)的是較低的權(quán)利距離。（3）陽性文化與陰性文化陽性文化與陰性文化這一維度主要看一個社會具有陽性社會的特點居多，還是具有陰性社會特點居多。陽性文化具有完美主義、追求成功、看重物質(zhì)、敢于競爭的特點。相反，陰性文化則表現(xiàn)為為人謙虛、善于合作、關(guān)懷弱小和注重生活。陽性文化指數(shù)越高，代表著陽性特點越顯著。美國的陽性文化指數(shù)為62，屬于偏陽性文化的社會。[13]《玩具總動員1》中，Woody為重新成為Andy最喜歡的玩具，無時無刻不跟Buzz競爭，想方設(shè)法趕走他，這種敢于競爭的特點充分體現(xiàn)了陽性文化。其次，Buzz認為其無所不能，可以處理任何事，這體現(xiàn)了陽性文化追求完美主義的特點。另外，本片的玩具幾乎都是男性，女性玩具只有一個，而且該女性角色并沒有太多的戲份，這與動畫本身的設(shè)定有一定的關(guān)系，但是，也側(cè)面說明了美國的陽性文化?？v觀此片，講述的是兩個男性玩具大冒險的故事，這種不怕困難、敢于冒險的主旋律演奏出典型的陽性文化的樂章。

3.2從《頭腦特工隊》看美國文化價值

《頭腦特工隊》是一部以人的五種情緒“快樂、憂郁、害怕、憤怒、厭惡”衍生出的五位“頭腦特工”為主角的電影，其分別控制著該影片中小主人Riley的快樂、憂郁、害怕、憤怒以及厭惡五種情緒。掌管快樂的Joy與掌管傷心的Sadness意外離開了大腦指揮中心。為重新回大腦指揮中心，幫助Riley恢復(fù)正常的情緒，她們開始了一段冒險旅程。此部動畫片也從多方面體現(xiàn)了美國文化價值觀。

（1）從個人主義集體主義分析

影片的開始，出現(xiàn)的第一位“頭腦特工”是Joy，任務(wù)是讓Riley快樂。接著，掌控傷心的Sadness出現(xiàn)，她控制Riley的難過。隨后，小主人玩耍時，控制害怕的“情緒特工”Fear出現(xiàn)，他教會了Riley玩耍時要小心。吃飯時，Riley不喜歡吃西蘭花，于是控制厭惡的特工Disgust出現(xiàn)。“特工”Anger也在無形中出現(xiàn)，控制著Riley生氣的情緒。影片圍繞著Joy與Sadness之間的矛盾進行。Joy認為快樂對Riley最重要，Riley不能難過，因此，處處限制Sadness，這造成了Riley情緒一度崩潰。在Joy與Sadness意外離開頭腦中心后，Riley更加情緒化、失控，隨后離家出走。最后，五位“頭腦特工”一起相互合作，使得Riley健康的成長。本片最后強調(diào)只有五位“特工”相互合作，才能維護一個人的正常情緒。這種相互合作的精神，正是集體主義的典型特點。此外，在Joy與Sadness意外離開大腦指揮中心時，碰到了Riley兒時幻想的玩伴BingBong。他得知Joy和Sadness是掌控Riley的兩個“情緒特工”時，愉快地答應(yīng)送他們回大腦指揮中心。由于Joy和Sadness不在大腦指揮中心，Riley情緒崩潰，原本大腦中建好的各個島也因Riley情緒失控而破壞。BingBong為了救Joy，與其一同掉入深谷，而掉在該深谷的任何東西都將會在不久后消失。幸運的是，Joy和BingBong找到了BingBong的火箭，只要唱歌，火箭就可以起飛，逃出深谷?；鸺Ｄ芰坎欢啵瑳]辦法將兩個人同時送到深谷外。幾次失敗后，BingBong在開往谷外的路上，主動地跳下能量火箭，Joy才回到谷外。BingBong犧牲自己讓Joy回到谷外，因為他只希望有人可以救Riley,而能救Riley的人只有五位特工。這段BingBong“犧牲小我，成就大我”的劇情，是典型的集體主義特點。影片最后，BingBong的犧牲及眾人的幫助，使得Joy與Sadness重返大腦指揮中心。這次，Sadness控制Riley情緒，Riley在大哭后心情豁然開朗。此后，五種情緒開始相互合作，于是，Reilly擁有了正常的生活和快樂的家庭。這部影片強調(diào)的是只有相互協(xié)作，才能有更好的發(fā)展。因此，本片體現(xiàn)的集體主義價值觀更多一些。

（2）從權(quán)力距離分析

本片盡管沒有明確的等級制度，但劇情告訴我們五種“情緒特工”的目的都是讓Riley快樂，因此無形中，掌握快樂情緒的“特工”Joy成為了五種情緒的主導。比如，Joy在Riley開學第一天告訴Fear準備好紙、筆，命令Sadness不要離開圈。其他四位特工也會在必要的時候聽從Joy的指揮，這證明Joy擁有更多的權(quán)利。但是，四位特工并不是每次都聽從Joy。比如，Joy與Sadness同時想要控制Riley的心情發(fā)生爭執(zhí)，導致二人意外離開大腦指揮中心。這說明影片體現(xiàn)了較低的權(quán)利距離，各“情緒特工”之間更趨于平等。

（3）從陰性文化和陽性文化方面分析

頭腦特工隊盡管有五位特工作為主角，但主要角色只有Joy和Sadness兩位。她們在本片中均設(shè)定為女性，這說明了此片的偏陰性文化。另外，本片Joy和Sadness重返頭腦指揮中心的過程中，有無數(shù)人伸出援助之手助其二人一臂之力。這種善于合作體現(xiàn)陰性文化特點居多。

4二十年美國文化價值觀有哪些差異

通過對比兩部動畫發(fā)現(xiàn)，美國文化在個人主義、集體主義方面以及陰性文化和陽性文化這兩個維度發(fā)生了一些變化。在權(quán)利距離維度，兩部影片都展現(xiàn)了較低的權(quán)力距離。在個人主義、集體主義維度，《玩具總動員1》中體現(xiàn)的是極高的個人主義特點，而20年后的《頭腦特工隊》，已不再是極高的個人主義，他們更注重合作，因此該維度美國展現(xiàn)的不再是極高的個人主義，而是集體主義中含有個人主義，個人主義含有集體主義。在陰性文化、陽性文化這個維度，1995年的《玩具總動員1》體現(xiàn)了偏高的陽性文化特點，而在2015年的《頭腦特工隊》中，陰性文化的特點比陽性文化的特點更多一些。因此從側(cè)面可以說明，在陰陽性維度這個方面，20年之中，美國由偏陽性文化向偏陰性文化過渡。

5結(jié)語

文化是流動的，通過探索皮克斯20年前后動畫電影顯現(xiàn)出的文化價值觀，筆者發(fā)現(xiàn)在個人主義和集體主義，陰性文化與陽性文化兩個維度確實發(fā)生了變化。只有與時俱進，才能實時了解美國文化價值觀，避免對美國文化的定勢。電影是文化的載體，可以把文化表現(xiàn)得淋漓盡致。本研究盡管盡最大可能避免干擾因素影響分析結(jié)果，但也存在局限性。篇幅限制使本研究只進行了三個維度研究。今后的文章可以從其他動畫入手，在其他的維度分析美國文化價值觀的變化。

參考文獻：

[1]周凱.美國電影是如何傳播價值觀的[J].電影文學2012,(14):54.

[2]常宏.動畫電影中的美國文化解析[J].電影文學2012,(11):54-55.

作者：張世蓉 朱鵬 單位：蘭州理工大學外國語學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