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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布魯斯音樂在戲劇作品中的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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淺析布魯斯音樂在戲劇作品中的運用

布魯斯激發(fā)了威爾遜創(chuàng)作的靈感。作家大膽地運用布魯斯歌曲名稱給自己的作品命名。劇本《萊尼大媽的黑臀舞》和《喬•特納的來與去》名稱即取自美國黑人歌手格特魯?shù)?#8226;萊妮及威廉姆•克里斯托弗•漢迪的同名歌曲。此外,威爾遜還巧妙地將布魯斯融進劇本內(nèi)部,不僅奠定了作品的感情基調(diào),建構(gòu)了劇本的結(jié)構(gòu),刻畫了作品的人物形象,而且豐拓了作品的內(nèi)容和主題。

布魯斯真實描述了美國黑人的辛酸歷史和悲慘命運。音樂選用藍色(blues)一詞命名蘊含著情緒憂傷、憂郁的意思。威爾遜通過劇本創(chuàng)作,試圖展現(xiàn)20世紀美國黑人的苦難史。布魯斯的運用奠定了其作品的感情基調(diào)。作家筆下的人物們在殘酷現(xiàn)實中掙扎求存、痛苦不堪。布魯斯音樂傾訴著他們的歷史,飽含著他們的淚水,成了他們的情感寄托?!度R尼大媽的黑臀舞》中主人公傾訴道:布魯斯是清晨起床的動力,因為你不再孤單。音樂豐富了這個世界。如果沒有音樂,整個世界將會變得慘淡而又空蕩。在黑暗的日子里,音樂點亮了美國黑人的希望,成了他們的精神慰藉和生存動力,增強了他們找尋自我的信心。

在威爾遜構(gòu)建劇本結(jié)構(gòu)的過程中,布魯斯音樂起到了舉足輕重的作用。他別具一格地運用布魯斯作為劇本的卷首語?!度R尼大媽的黑臀舞》中,作家引用盲人布魯斯歌手萊蒙•杰斐遜的一首歌曲開首:他們拆毀鐵路/特別陽光列車無法運行/朋友,我將遠行/鋪設(shè)一條屬于自己的鐵路。作家利用布魯斯充當戲劇的序章(開場白),暗示作品的背景或主要人物活動?!朵撉俚膯⑹尽芬悦绹?0世紀30年代經(jīng)濟大蕭條為背景,講述了黑人查爾斯家的一架凝結(jié)著先輩們鮮血和生命的鋼琴的故事。第二幕第一場開場,多卡叔叔唱起了布魯斯,唱起了家族的血淚史。勝過任何語言描述,音樂有力地展現(xiàn)了該劇的歷史背景?!痘h》中,女主人公羅絲的布魯斯歌曲拉開了第一幕第二場的序幕:上帝,請在我的身邊圍上籬笆/上帝,請在我的人生道路上保護我/上帝,請在我的身邊圍上籬笆?;h笆對于羅絲來說,是一道將自己深愛的家人維系在一起、永不分開的保護欄。歌曲暗示了家庭成員的關(guān)系,甚至院子周圍真實籬笆的即將修建。劇中的一幕一場中間也跳動著布魯斯的音符。《鋼琴的啟示》中的黑人姐弟伯尼絲和威利對是否賣掉見證家庭歷史的鋼琴展開了激烈爭論,劍拔弩張。緊張氣氛下,朋友唱起了布魯斯,音樂成功地把戲劇推向最高潮。作家運用布魯斯作為戲劇的尾聲?!朵撉俚膯⑹尽穭∥?,威利與白人蘇特的鬼魂展開搏斗,姐姐伯尼絲彈起了歌曲:我要你幫助我/我要你幫助我/我要你幫助我;音樂喚醒了家族的祖先,成功趕走了鬼魂?!痘h》的最后一場,在特洛伊的葬禮上,全家人唱起了布魯斯,音樂讓大家緊密團結(jié)。在布魯斯的幫助下,威爾遜成功構(gòu)建了作品的結(jié)構(gòu),音樂與劇本融為一體。

威爾遜借助布魯斯音樂在作品中刻畫了個性鮮明的人物形象。例如,《萊妮大媽的黑臀舞》劇中女主人公人物原型來自被稱為布魯斯音樂之母的著名黑人女歌手格特魯?shù)?#8226;萊妮,綽號“萊妮大媽”。劇中的萊妮大媽用布魯斯展現(xiàn)美國黑人的苦難生活。她巧妙利用布魯斯與白人抗衡,成功獲取生活保障。在她看來,布魯斯音樂是黑人寶貴的文化傳統(tǒng),需要倍加珍惜。而劇中的另一個人物萊維卻試圖改變甚至背離布魯斯。缺乏對布魯斯音樂和黑人文化實質(zhì)的領(lǐng)悟,他注定逃脫不了殺人、被捕的悲劇命運?!痘h》劇中的主人公特洛伊擁有著體育天賦,卻成了垃圾清理車司機,飽受歧視。在無法實現(xiàn)自己愿望的痛苦和絕望中,他借酒消愁,孤獨失落。他的無助、逃避甚至認命最終導(dǎo)致他和妻子羅絲以及兒子考利矛盾的爆發(fā)。特洛伊?xí)r常哼唱的布魯斯歌曲就是他復(fù)雜內(nèi)心情感的真實體現(xiàn)。

布魯斯音樂在威爾遜劇作品中無處不在,是作品內(nèi)容不可分割的重要組成部分。威爾遜劇中的美國黑人主人公們從南方移民至北方工業(yè)城市,遭遇了身體和精神上的雙重摧殘和折磨。正如《萊妮大媽的黑臀舞》的女主人公萊妮大媽所說的那樣,布魯斯音樂成為理解生活的一種方式。他們熱愛歌唱布魯斯,聆聽布魯斯。他們從音樂中汲取生存動力,頑強抗爭。他們通過音樂感受歷史,珍惜歷史,追溯歷史,擁抱歷史。他們通過音樂努力找尋自我。音樂傳遞著黑人家族的歷史和文化,搭建著人物感情溝通的橋梁。威爾遜的戲劇創(chuàng)作大致以每十年為一階段,選取其中代表性事件作為劇本的題材,全方位記錄了美國黑人過去百年的苦難命運。一個貫穿系列劇始終的主題就是:美國黑人需要重新追溯歷史,重新認識自己,認清自己既是一個美國人,又是一個黑人的事實。作為美國黑人尋找精神和文化根源的一種回應(yīng),布魯斯音樂有力激發(fā)了他們重新審視歷史的信念,適時奏響了他們尋找自我身份之歌。由此,劇作品的主題得以展現(xiàn)和升華。

奧古斯特•威爾遜的戲劇作品流淌著布魯斯的旋律,無論是作品的感情基調(diào),劇本結(jié)構(gòu),人物形象,還是劇本的內(nèi)容甚或主題。除了布魯斯本身的魅力之外,作家更是積極響應(yīng)了當代美國黑人文學(xué)研究盛行的形式與主題之平衡以及方言理論的號召,大膽而又巧妙地將這一純黑人文化傳統(tǒng)運用到戲劇創(chuàng)作當中去,形成了別具一格的戲劇寫作風(fēng)格。通過獨特的戲劇表現(xiàn)手法,威爾遜成功地為他的美國黑人同胞們尋找了一支自我之歌、一條通向自我身份之路。(本文作者:朱莉 單位:南京郵電大學(xué)外國語學(xué)院)